《瘋狂的外星人》——瘋狂的人性

本篇講述了一個外星人不小心墜落地球被當猴子耍的故事。

《瘋狂的外星人》——瘋狂的人性

《瘋狂的外星人》——瘋狂的人性

故事開頭是一個靠耍猴戲為生的耿浩,在一家動物園給人打工,卻不料猴子受傷無法參加訓練,外星人不小心掉到地球,給耿浩發現了,而愚蠢的耿浩並不知道他是外星人,把它當做一種特殊的猴子,頂替了自己猴子的訓練。耿浩還有一個好朋友叫大飛,大飛是個酒販子。兩人一起開始訓練起了外星人,外星人是有武器的,他頭上的武器給耿浩當做皮帶使用,所以外星人的能力無法施展,只是任由耿浩和大飛擺佈自己。他們開始叫外星人學猴子騎車,走路,握手,然而智慧高超的外星人怎麼會不懂呢,但是為了拿到武器,它還是選擇了屈服。

《瘋狂的外星人》——瘋狂的人性

終於一次偶然的機會,外星人得到了他的武器,得到超能力的外星人開始報復耿浩和大飛,他以同樣的方式回報耿浩與大飛,將兩人拋到天空,又重重的摔下,兩人為了應和外星人,開始自己騎腳踏車,把自己當猴子來求取外星人不要傷害自己。耿浩非常害怕,報警給警察,告訴警察這裡有外星人,但是警察是不相信的。大飛還把酒拿給外星人喝,沒想到外星人非常喜歡喝酒,還喝醉了。喝醉後的外星人不省人事,耿浩和大飛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將外星人泡在酒裡,因此外星人陷入長久的昏迷,而此時,外國人發現外星人不見了,來地球尋找外星人,外星人給了外國人很多的訊號,將動物園的一角拍給外星人看,外星人以為是各個國家,於是跑了很多個國家尋找外星人都沒有找到。

《瘋狂的外星人》——瘋狂的人性

他們終於找到了這家動物園,但是此刻耿浩和大飛已經將外星人泡在酒裡,為了不讓外國人發現,他們還讓猴子花花假扮成外星人的樣子,以此來矇騙外星人,來讓外星人相信他們。但是外星人的武器在召喚外星人,某一天,外星人獲得了武器的力量,破缸而出,他非常的憤怒,開始強烈報復耿浩和大飛,耿浩和大飛強烈反抗,還是鬥不過外星人,此刻的外星人企圖毀滅地球,就在耿浩和大飛非常害怕的時候,外星人突然不動手了,原來,他看到了自己喜愛的酒,外星人非常喜歡喝酒。

《瘋狂的外星人》——瘋狂的人性

最後外星人不打算毀滅地球了,它把飛船重新修復了,將酒帶回了自己的星球。

甯浩的電影總有巨大爭議,它的寓言故事未必每個人都喜歡,《瘋狂的外星人》也將是一部爭議巨大的電影。它並不是一部面面俱到的電影,無論是學院派還是大眾都能從中挑出問題,比如它濫用的視聽語言,一些經不起推敲的情節等,不過,如果從反諷的角度來看,甯浩還是講了一個有趣的故事,這部電影可以和黃渤導演的處女作《一出好戲》對比來看,它們都是底層視角下的反諷喜劇。

《瘋狂的外星人》改編自劉慈欣的《鄉村教師》,卻已經是和原著截然不同的故事,有甯浩的作者屬性。影片講述了外星人來地球建交卻遭遇事故,機遇巧合之下被黃渤飾演的耿浩抓住,由此幫助底層小人物改變命運的故事。延續電影《瘋狂的石頭》,《瘋狂的外星人》利用奇遇(上一部是發現寶物、這一部是發現外星人)打破了社會的日常狀態,給了小人物階層逆襲的可能。影片處處是荒誕,對中國底層人物生活的無聊、戲謔、要尊嚴等特點的描繪卻很寫實。甯浩深知現實中底層突圍的不易,他的電影樂於給底層造夢。

無獨有偶,黃渤的《一出好戲》也在走荒誕路線,也在給底層造夢,甚至這兩部電影都致敬了庫布里克的名作《2001太空漫遊》。在《一出好戲》裡,企業的一次團建變成流亡孤島,既有的秩序被打破,文明社會的法則成為一地雞毛。在孤島之上,我們看到公司領導張總淪為苦力,司機小王則成為短暫的奴隸主,作為學者代表的“專家”淪為一團狗屁,而整個故事,如同黃渤飾演的底層男主角的一場好夢,階層跨越,夢想成真,事業愛情兩不誤,黃渤對底層市民是溫柔的,他飾演的角色總是站在底層視角,有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兒和小人物特有的自嘲。

在《瘋狂的外星人》中,讓荒誕感呈現的重要設定是“耍猴”。耍猴,被猴耍,誰嘲弄誰,就被誰嘲弄。甯浩把政客、資本家、進步主義、技術至上主義以及種種自詡優越者當猴耍,戲謔的語言背後,是小人物的倔強。明知鬥不過強者,鬥不過命運,仍然繼續鬥爭,信奉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和“大家都是屁,誰也別瞧不起誰”。這一點,黃渤飾演的角色就是最好的寫照。而當精英同時被底層和更高層次的精英耍,像個猴子一樣出洋相,這種反差的笑感就迸發了出來。全片是一場反轉進化論的遊戲,猴子、城市小人物、美國精英、外星人作為從技術、頭腦、掌控資源角度上由低到高的等級,在電影中被倒轉過來,結果是美帝精英被大家一起耍,外星人被小人物耍,大家一起被猴耍。誰擁有了力量,誰就站在頂層,這種原始叢林的邏輯,在文明社會換湯不換藥。

電影裡,種種東方主義式的刻板印象,也被甯浩利用成為反諷的道具,當黃渤、沈騰飾演的小人物和高大的美帝精英在一起,就是換了背景的西洋人眼中的愚昧第三世界原住民。結果,拯救地球的並不是高貴的洋人,而正是第三世界小人物和地道的酒。這種反諷合乎市場的胃口,也讓人想起近年來高票房的《戰狼》《紅海行動》《唐人街探案》,可以說,它們都內建了一個第三世界視角,這也是它們贏得市場的主要原因。可貴的是,甯浩的這種反諷,並沒有終止於嘲弄權貴或殖民者,他還進一步反諷了“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這些話語,沒有美化底層,也沒有美化第三世界的小人物。大家都被猴耍,耍出個自得其樂。

此外,相比於西方視野下的科幻電影,《瘋狂的外星人》有趣的地方在於它加入了中國市民看待外星人的反應和行動,作為和西方精英視角的對比。耿浩在捉到外星人(按照電影設定,他還不知道那是外星人,只當做一種奇怪的靈長類動物)後,他想到的是訓練它,依靠它來揚眉吐氣,而他的損友沈騰飛則總是想著怎麼靠這個生物賺錢。而當他們知道不明生物是外星人後,他們巧妙地使用中國人的土辦法來和外星人周旋。低頭、敬酒、江湖話術等,反而漸漸影響了外星人。這一段能讓人聯想起漢文化被外族入侵的歷史,外族能在武力上暫時折服中原帝國,卻漸漸被漢文化同化。相比於美國精英所使用的高度現代化的應對策略,耿浩等人的辦法老土、滑稽,卻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可惜,《瘋狂的外星人》只是半部好戲,它有不錯的點子,密集設定的笑點,在“放”的部分做得很好,但在“收”的部分卻顯示出疲態。一出喜劇,若要具備悲的核心,達到悲喜劇的程度,它就不能只滿足於浮誇戲謔的表演,而是要在那些看似歡樂的話語中,刺出生活的真相,讓觀眾在笑過之後,細細品味出其中的辛酸。但《瘋狂的外星人》在瘋狂過後,並沒有剎住車,挖掘出更擊中人心的東西。甯浩在電影后半段的掌控中出現乏力,他沒能在這個寓言故事裡進一步縱深,而是選擇加強鬧劇,繼續鋪設符合小市民笑點的梗來勉強地維持戲劇效果。那個文體兩開花的猴子,在模仿世界之窗的地方大打出手,一個高等生命,被調教成了憤怒的中國地頭蛇。依然捧腹,卻不能讓人感動。甯浩希望彰顯小人物對尊嚴,給社會失語者在電影之夢中找補回童話,但這一次在喧鬧過後,並沒有留下真正的深刻。

究其原因,《瘋狂的外星人》設定太“瘋狂”,但甯浩無法駕馭。這部電影從開頭就對導演的能力提出很高要求,如何讓外星人和中國底層人物發生關係又不顯得過於虛假,如何使美國精英尋找外星人的過程一波三折又充滿笑點,以及如何安排猴子、外星人、中國底層人物、美國精英四方的關係等,都很考驗導演謀篇佈局的本事。在實際操作中,甯浩巧妙利用了深圳世界之窗中的各國標誌性建築模型,以及“猴子”與“外星人”的角色轉換等,生動地呈現出精英們在尋找外星人時的滑稽表現。不過在一些戲劇安排上,比如如何使得外星人打消毀滅地球的怒意,如何調和外星人與耍弄它的主角的矛盾時,甯浩交出的方案就顯得十分生硬。和“瘋狂系列”的前作相比,甯浩這一次的盤子鋪得太大,反而不夠張弛有度。

其實,如果僅以作品質量而論,《瘋狂的外星人》在國產喜劇裡仍是出類拔萃的作品,至少它有思考,有荒誕感,有對社會失語者的關懷,而非普通的迎合惡趣味。而觀眾的失望在於——甯浩、黃渤和沈騰的組合給了他們太大的期待,《瘋狂的外星人》雖有特別之處,卻不能滿足他們的預期。

《瘋狂的外星人》——瘋狂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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