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貢,一座把我變成詩人的城

飛機在劇烈的顛簸中穿過厚重的雲層,城市的面貌顯露,天空又一次歸於無限大,跑道張開懷抱。

走出機場,東南亞常有的暑熱撲面而來。氤氳著的潮氣,籠罩著狹小道路上雜亂無章行駛的車輛,在走走停停中掠過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摩托車店、咖啡店、河粉店毫無規律地交錯著出現在眼前。

一場降落後突如其來的暴雨,是西貢給我們的見面禮。

西貢,一座把我變成詩人的城

胡志明市

一半法式的浪漫,一半亞洲式的清新。

時而蓬頭垢面,時而嫵媚妖嬈。

路邊攤上下翻騰的熱氣,摩托車飛速經過時濺起的積水,推著小車沿街售賣的法棍和咖啡,以及坐在樹蔭處戴著斗笠、滿臉皺紋的越南老嫗,那斗笠上的塑膠貼膜還未撕下。

構成了對這座曾經名為“西貢”的城最初的印象。

西貢,一座把我變成詩人的城

胡志明市

突然而至的大雨似乎洗刷掉了城市中經年累月的雜亂無章,城市原本的可愛模樣顯露出來。公寓位於河岸邊的一幢高樓之上,在陽臺上便可以注視著蜿蜒穿過這座城市的西貢河。如同塞納河之於巴黎,伏爾塔瓦河之於布拉格,河流水系的存在似乎會從根源上影響一座城市的氣質。鋼筋混凝土建造之上的城市,似乎到處都是銅牆鐵壁,而河流的存在,緩和了這種不近人情的陽剛之氣,為這座原本就色彩絢麗的城市增添了一絲溫柔的氣質。

於是,我們將這河流稱為“母親河”。

在母親的懷抱之下,這座城市如少女般清新脫俗、不惹塵埃,卻不見慣有的“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羞赧,想必應該是個爽朗可愛的妙齡亞洲女子,正身著法式長裙,翩翩起舞。

西貢,一座把我變成詩人的城

胡志明市

西貢,一座把我變成詩人的城

胡志明市

即便入夜,這裡依然熱鬧。

燈火通明的街道,飛馳而過的摩托大軍依然毫不讓步,夜排檔的老闆忙碌嫻熟地穿梭於客人之間,坐在路邊喝啤酒的小哥哥高挺的鼻樑和深邃的眉眼讓人一見難忘。

烤肉網上飄來焦糊的香氣,恰到好處和黑糊到無法入口只在一念之差。法棍裡夾著的餡料飽滿而驚豔。椰子水回味清甜,火龍果又毀掉了一件白色T恤。

西貢的夜,流動著的,是這座城市的人間煙火。彷彿此時此刻,我是個歸人,不是過客。

西貢,一座把我變成詩人的城

胡志明市

西貢,一座把我變成詩人的城

胡志明市

事實上,在這個城市的每時每刻,我們可以輕而易舉找到優越感:差強人意的基礎建設,尚未普及的移動支付,不夠體面的衛生條件,令人抓狂的辦事效率,堪稱災難的地面交通……城市中的任何一處細節,似乎都比我們生活的城市差了一個年代。起初,我們會驚訝於有人竟然會在21世紀的城市中隨地大小便,愕然看到城市街頭被胡亂丟棄的垃圾,被橫衝直撞的摩托車堵在路口無法穿行,然後就慢慢習慣於每張鈔票上數不盡的0不再暈頭轉向,並在蒼蠅飛過餐桌時保持泰然自若,樂在其中地與這座城市自在相處了。

聽說這裡很危險,飛車黨橫行,粉紅教堂在我們到達幾分鐘前就有一起搶手機案件發生,小偷小摸不計其數,幾個大男人在馬路上都要緊緊把挎包抱在胸前。這裡其實也算安全,鮮有惡性傷人事件發生,街上時常有身著綠色制服的警察巡邏,連襪子都是綠色的。

遇見一個人,當你愛上ta,頃刻間被光芒籠罩,對方身上的缺點便成為璀璨星河中可以忽略不計的幾顆不會發光的星星。

和一座城,亦是如此。

影片載入中。。。

你會選擇愛上它,還是拒絕它?

一座充滿活力的城市,會把來訪者變成詩人。所有心扉上盪漾著的辭藻,都願意將之賦予它。就彷彿談了場猝不及防的戀愛,當你見到它、提起它,心尖上便開出花來。

從此,魂牽夢縈是它,望穿秋水也是它。

西貢的風,西貢的雲。它們収聚翅膀,從此匍匐在我的雙肩。

西貢,一座把我變成詩人的城

胡志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