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在傳統文化中,獲取新的知識、新的希望

學會在傳統文化中,獲取新的知識、新的希望

如何向英語世界介紹中國久負盛名的古代先賢?如何將中國傳統文化表達得意蘊深厚又通達曉暢?上世紀六十年代,東方哲學大師徐梵澄琢磨著,向世界介紹中國哲學和宗教。

起初,是應邀國際教育中心,開設介紹儒學的講座。徐梵澄先生考慮,不如寫本小書,說說儒學大義及其殊勝之處,或許會有更長久的參考價值。於是,就有了第一本講述“中國故事”的英文著作《孔學古微》。

古之聖賢,一般都要夾帶“天賦異稟”之類的神話傳說,或是天使報喜,或是天呈祥瑞,唯獨孔子全無傳奇色彩。他出生時是普通人的形狀,身上也沒有任何特殊的標記。唯一可說的,是出身貴族世家。

當時貴族的基本教育,以傳統禮儀為基礎,旨在強健體格、啟蒙心智。孔子兒時喜歡玩弄禮器模樣的器物,模仿演示各種祭祀儀式和其他禮儀。成年後體格健美、精力充沛,尤其擅長射箭。據說他在儀典上表演射箭時,人們爭相前往觀看。

孔子做事勤勉,也非常本分。讓他負責管理穀倉,穀物稱量公平精準;讓他負責管理公地,牲畜肥壯大量繁殖。且從小精通詩文,二十歲以前就已經對古代禮儀知識非常熟悉了,也算少年成名。

孔子名“丘”,字“仲尼”。“孔”是姓,“子”是尊稱,“夫子”是老師的意思。那麼,孔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當上了老師呢?

相傳,魯國有個大夫得了重病,臨終前對兒子說,孔氏幾代祖先都是賢德的聖人,孔子身為聖人之後,雖可能無權無勢,但必為聖達之人。病榻前大夫囑咐兒子,一定要向孔子求學,還要把孔子尊稱為自己的老師。

大夫的兒子遵從父親遺願,同另外一位公子南宮敬叔前往孔子處學禮。當時的魯昭公很支援他們,準備了一輛車、兩匹馬和一名隨從,把三人送往周朝王室所在之地周都繼續學習古禮。在那裡,他們見到了掌管周朝王室典籍的老子。這次旅行之後,孔子聲名遠播,門下弟子漸漸多了起來。

學會在傳統文化中,獲取新的知識、新的希望

孔子從二十三歲起直至生命結束,身邊一直有眾多弟子追隨。他教授過的學生多達3000人,其中著名的就有72人。後世亦不乏狂熱的粉絲,比如孟子就將其視為心中的楷模,時時崇敬、事事效仿。

古人講究避諱,凡涉及孔子即使是最普通的稱謂,必為禁忌,可見後人對這位聖賢的崇敬之情。而孔子的生日,公元前552年9月28日,那也是漢晉時期妥妥的“法定”教師節。每逢這一日,皇帝都要率領文武官員祭拜孔廟,虔誠地表達尊師重教。

東周時期,孔子頭頂多種光環。他不光是禮樂行家、慈父恩師,還是公認的施政高手。當時魯國內政混亂,三十五歲的孔子離開故鄉來到齊國,受到齊景公的禮遇。齊景公向他詢問執政之事,孔子給出兩個答案,一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二是“政在節財”,景公聽後十分滿意。

孔子是一個有政治理想的人,既有能力對貴族開展啟蒙教育,也能輔佐君王進行政治改革。孔子五十六歲時出任要職,他的施政舉措帶給魯國悄無聲息但規模龐大的變化。僅三個月,就讓魯國社會秩序井然,商人守信、男女有別、路不拾遺,民間蔚然成風。

但這理想的政治和改革並未持續太久,因為世間的暗黑勢力總是企圖遮蔽聖賢的光芒。孔子最終被迫辭去官位,開始周遊列國。

十四年間,孔子游走各地,試圖獲得權力營建“天堂”,期冀“君王之治”實現理想。但孔子始終未能成功,他不斷地尋求服務於君王的機會,又不斷地失敗。他的失敗並非源於自身的不足,而是因為那個時代實在動亂不堪。

孔子不只失敗了一兩次,而是所有努力都以落空而告終。以世俗標準來看,孔子的後半生可算是悲劇,但這後半生,卻成為孔子收穫最豐、對人類貢獻最大的時期。

在漫長而焦灼的精神流浪中,孔子生髮出對生命獨有的感悟。他曾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他深信天命合一,深知自己在這世上的責任和為之奮鬥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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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晚年退隱時,所能把控的僅僅是一支筆。他的主要工作有:編訂《詩》和《書》,編輯《禮》和《樂》,註釋《易經》,修訂《春秋》等。

他的一生,始於“禮”、志於“學”、歸於“仁”。政治理想破滅的他,拿起了手中的筆,書寫“儒學經典”、書寫“春秋大義”、書寫對萬物生靈的慈愛和悲憫。他希望後人能憑藉他所留下的遺產,實現更為高遠的理想。

公元前五世紀,是一個偉人輩出的時代。諸多聖人裡只有孔子一人的名字,沒有涉及任何戰爭、流血、迫害之類的議論。相較於世界上的其他宗教,儒教也最少血腥和破壞性,更未曾以創造之意而行破壞之事。孔子及其儒學大義到底有何精妙之處呢?

相傳元文宗在位時,奉高僧為帝師。從中國西部至京都,文宗要求一品以下官員,都要騎白馬在郊外迎接。朝臣跪地俯身向帝師獻酒,帝師端坐不為所動莊嚴有如佛像。

這時候,國子監祭酒魯翀舉杯發言:“帝師,您是佛陀的弟子,天下僧人的老師,我是孔子的弟子,天下儒生的老師,我們不必拘此禮節吧。”眾人聽罷驚呆了,帝師微笑起身,與魯翀舉杯共飲。

之後,元文宗向魯翀發問,佛道儒三教之中誰最好呀。魯翀回答說:“佛教如黃金,道教如白玉,而儒教可比之為稻穀。”文宗接著問,如此說來豈不是儒教最為卑賤?魯翀又回答說:“黃金白玉固然貴重,無之亦無妨,而稻穀則一日不可離也!”文宗聽後,不得不點頭稱是。

儒家給出的比喻如此貼切,實在是容易理解也極具說服力。從本質上說,儒教是樸實且普世的,傳遞出的是一種平靜仁愛的氣質。儒家教義重視維護生命,無論個人還是群體,所遇困惑皆可從中尋找答案。

不可否認,《孔學古微》一書所討論的古代知識,大多數東方學者都已經十分熟悉。因此,徐梵澄先生希望,“基本認為它已經過時了的現代人,在大略瀏覽一番後,也能有所收穫。”

事實上,傳統文化能夠賦予中華民族愈加強大的生命力,早已形成共識。而今天的我們只須時刻謹記:一個民族不能忘記自己的傳統,不僅不能忘記,還要在傳統中獲得新的知識、新的希望。

本期分享好書為《孔學古微》,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