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在古今中外城市史上,沒有一個城市像近代上海那麼內蘊豐富、相容幷蓄。20世紀初至三四十年代,上海收留了約3萬名被納粹迫害的猶太難民。一個名叫薩姆·薩澤提(Sam Sanzetti,中文名:沈石蒂)的俄國猶太人逃到上海,開了家照相館,拍下2萬張油畫般的經典肖像照。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沈石蒂原名Sioma Lifshitz,出生於烏克蘭,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因沙俄反猶,大批俄國猶太人移民中國東北,部分輾轉來到上海,成為第一批移居上海的俄羅斯猶太人,他便是其中的一員。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一本名為《攝影工作室》的英文雜誌在1928年11月題為《那些照片和拍它們的人》的報道中這樣描述道:“初到上海的沈石蒂已經是個業餘攝影師了,從他還在學校唸書時起,他就愛拍照。在他的遠東旅行中,他一路拍了不計其數的照片。在他到上海後,照片的一部分被一個當地攝影師偶然看到,後者立即發現了蘊藏在其中的價值並邀請沈石蒂到自己的工作室裡來拍照。沈石蒂答應了。幾個月後,他完全迷上了這份工作。”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沈石蒂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南京路73號,沈石蒂美術照相館

這間工作室的成功來得如此之快,顧客紛至沓來,要求沈石蒂用膠片留下他們永恆的影像。他們穿著優雅,配以首飾和榮譽徽章,志得意滿而又如參加典禮一般莊重。這些人裡有富裕的企業老闆、政界要員、達官顯貴、各國使節、地主,有尊貴的夫人,嬌弱的少女,母親和孩子……

沈石蒂所拍攝的那個時代,戰事不順,經濟蕭條,亡國陰影下,瑟瑟寒風中,人們整理衣裝到照相館去拍一張強作歡顏的相片,大概既寄託著一種對未來生活的嚮往,又是優雅、體面、自尊的上海精神寫照。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沈石蒂利用中國人喜歡的服裝與道具,搭載上了當時西方很流行的肖像館攝影的用光和背景,在後期採用懷舊的色調,這些中西合璧的肖像像一副副精美的油畫。為了讓人物發揮出自己最獨特的氣質,他不惜長時間與被攝者溝通與交流,試圖讓他們展現出最動人的一面再按動快門。

這些惟妙惟肖的攝影作品,代表了當時西方肖像館人像的最高水準,同時,也讓愛美的中國人體會到了優質的國際人像攝影的美學。和今天粗製濫造,千篇一路的婚紗照,商務照,家庭照不同,沈石蒂的作品洋溢著健康之美,更重要的是他的作品發覺出了東方人特有的都市氣質。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這些照片,在今天看來仍然是光彩照人。沈石蒂也因此記錄下了上海歷史上一個特殊的時期。那個時代的魅力和風格,是無法再現的。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拍攝這張照片的時候,17歲的洪落霞穿著嶄新的舞蹈服,在沈石蒂的鼓勵下自由地跳舞。如今半個世紀過去了,青澀的容顏不在,歲月沉澱下的氣質卻愈加明顯。

照片中的女子,容貌和姿態倒是其次,氣質與優雅最令人深愛,眉目間的一縷溫婉和精緻,是一種再也找不回的大氣。

有人說,那“是從靜中養出來的。臨花照水,自有一種風韻。即便豔麗,亦是錦緞上開出的牡丹,底子裡還是一團靜氣。”

時至今日,沈石蒂先生在上世紀所拍攝的這一系列人物照片華美依舊。沈石蒂的一生就像一個傳奇,而他與上海結下的不解之緣為這段人生經歷又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新中國成立後,沈石蒂仍像藝術家一樣要求保持獨立。直到1955年公私合營,沈石蒂的工作室也被進行了國有化改造。之後兩年,他在上海的一家英國學校裡教攝影課。直到1957年,猶太代辦處幫助他移民以色列。那一年,他帶上他的照相機和留給他的一點洗印裝置,離開了這個曾揮灑過很多青春、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城市。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上世紀70年代,沈石蒂曾接受以色列知名報紙《新訊息報》的採訪,他喃喃自語:“我一生中最燦爛的時光便是在上海,上海是獨一無二的,五光十色的,我彷彿能看到她繽紛的色彩,聞到她的豐富的氣味……”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美術生活》第39期封面,1937年,沈石蒂 攝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也許在那個年代,沈石蒂並不是獨一無二的,但他以高超的技藝、藝術鑑賞力、創造力和經營能力,在當時仍然征服了許多國人和僑民的心。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沈石蒂拍攝的攝影家郎靜山

沈石蒂的繼子摩西說,在中國的最後幾年,他和一名叫‘南希’的中國小姐相愛。“當他離開中國的時候,因為客觀的原因,不能夠帶著這個女人去以色列。回到以色列之後,他一直在想念她,但是他一直都得不到她的訊息。因為中以雙方沒有建立外交關係,他不敢給她寫信,怕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摩西給周重仁發來了一張沈石蒂與南希的合影。周重仁說,那就是鄔小姐,他能夠記起她眉眼的樣子。

1930-1940年代,上海灘之絕代風華

▲沈石蒂與鄔小姐

1957年,他移民到以色列特拉維夫,從事廣告攝影和紡織品設計工作。

1987年6月29日,沈石蒂在特拉維夫逝世。在生命的最後日子裡,他無限留戀並深情地回憶了他在上海的那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