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聰:冬

李本聰:冬

冬天的到來,我並不懼怕。我不是寒號鳥,我不做寒號鳥。我準備了足夠防飢的食物,足夠禦寒的衣物。冰風襲來的傍晚,我照樣出去散步。大自然不但四季不同,今天與昨天也迥然兩樣。我需要去看的,我需要去感受的,就是細微的差別。當寒色把東山裹得嚴嚴實實,當枯枝把灰雲剪得細細碎碎,當雲縫間投射出的一道夕陽播撒在衰草零落的河沿上時,一種冬的氣息就飄蕩出來了,一幅冬的畫卷就繪製出來了。

其實啊,造成一塘枯荷的臨界值不在秋天,是在冬天到來的時候。這裡,水面很靜,靜得沒有一絲漣漪。夏日,荷池是蛙們的好家園。它們在荷葉上張著嘴巴,伸著滲出甜液的舌頭,等蟲子送上門來。悠閒的日子,漫長的等待,高興了就一聲接一聲歌唱,然後停下來,瞪著眼睛看天。可到了寒凝大地,冬風似虎狂,它們耐不住冷涼,紛紛躲到草叢裡,偶爾出來划水遊蕩一轉,匆忙縮了回去。“菊殘猶有傲霜枝”,悽然慘然,滿池荷葉,星星點點,荷枝橫七豎八,生機早被冬天吃掉了,呈著黑色,泛出烏彩,默默地,相顧無言,這不是自己活躍的季節。需要的是內斂,需要的是積蓄,需要的是把生命的力量深藏到根莖,等待,等待來年春風起。

冬天是生命覺醒前的寂寞和寂靜。刺蝟鑽在樹葉裡,蟲兒藏在土壤裡,老奶奶老爺爺窩在屋子裡,怕冷的人兒宅在樓閣上,全都忍讓和避讓,不敢和冰雪較量。但不敢的背後卻藏著智慧,貌似強大的東西,多是紙老虎。冬天來了,春天還會

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