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乾爹”這樣對待我,你們驚訝嗎?

三十年前“乾爹”這樣對待我,你們驚訝嗎?

九十年代初,麥當勞進入中國的時候,我正在北京當一枚最基層的北漂,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蟻族。頻繁換工作,住處,過著衣食不繼的狼狽生活。

但是像所有遊子一樣,我對家鄉父老都是報喜不報憂,他們聽到的都是來自前線的捷報,並不知道我在北京的真實情況。

一個冬天的上午,有個陌生號碼閃現在我的BB機上,我跑到衚衕的公用電話上回電話,才知道是乾爹來北京了。

二十年前,“乾爹”這個詞享有和“父親”一樣的純淨和尊嚴,那時候認乾爹乾媽的孩子很多,兩家人如果通家之好,就喜歡讓孩子認乾親,以此來表達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感情。

認了乾親後,乾爹乾媽逢年過節要給孩子買禮物、給壓歲錢,孩子有困難還要盡力提攜。而孩子長大後也要經常看望乾爹乾媽,孝敬老人家,乾爹比親爹就差一層血緣。

我從小就有一個乾爹,他是父親大學時候的同窗好友,因為沒女兒,所以他特別喜歡我,就認我當了乾女兒。他在鄭州工作,平時出差、節假日來開封,都要拐到我家,給我帶禮物,跟我們全家一起吃飯,而我在暑假的時候也會去鄭州他家玩,像親戚一樣。

屈指一算我和乾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面了,能聽到他的聲音我很驚喜。乾爹說他來北京出差,明天就要離開,約我見面。

我們約定中午在王府井見面。

我在王府井和長安街交界的地方下車,一下公交車,我就看見乾爹在人頭攢動的王府井街頭張望著。他那身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中式藍棉襖,還有從不離手的黑色人造革提包,都讓他在時髦的王府井街頭非常扎眼。

乾爹一看到我就迎過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捏了一下我的胳膊,問我穿的冷不冷?我說不冷,可他還是不信,一再說北京可比河南冷多了。

寒暄過後,乾爹就問我想吃什麼,我說都行,乾爹一指身後的麥當勞說,那就在這裡吃吧。

那時候的麥當勞在中國沒幾家店,乾爹身後的麥當勞是北京的旗艦店。麥當勞剛進入中國,強大的廣告,昂貴的價格,無不顯示它尊貴的地位。當時它在中國人眼裡不是快餐,是正宗的西餐。

九十年代中國的快餐是什麼?是街邊的餛飩攤、煎餅攤,是早晨街口自帶鍋碗買回來的豆漿油條。

而麥當勞明亮的店堂,服裝統一的服務員,顏色鮮豔的卡座,快捷獨特的點餐方式,都喻示著不同於街邊攤檔的高檔。更何況早點攤上的豆漿才賣一毛錢一碗,麥當勞一杯奶昔就要好幾塊,這一切都使麥當勞籠罩在貴族的光環裡,成為年輕一族熱愛和追捧物件。

只有在生日慶典、大款請客、戀人相約的時候,大家才會選擇麥當勞。平常聚餐、打個牙祭什麼的,街邊餐館裡八塊錢一鍋的白菜熬丸子、五塊錢一盤的麻婆豆腐就很實惠了。

所以,當年過半百的乾爹在王府井街頭說要請我吃麥當勞時,我真有點震驚。

推開店門走進去,一股熱浪迎面撲來,最先感受到的就是暖氣真足,熱得人只想穿襯衣,我這才明白為什麼這麼冷的天兒,麥當勞的冰激凌卻賣得那麼好?

乾爹讓我找地方坐下,他自己去排隊買食物。

不一會幹爹端著一大盤花花綠綠的東西過來了,我一看還真有點摸不著頭腦,托盤裡大大小小很多紙包,每一樣食物都包在印刷精美的花紙裡,紙上面印著圖片和文字,既漂亮又讓人不明就裡,不知道先向哪個下手?

乾爹拿起最大的一個紙包遞給我,我開啟一看,巨無霸!這個我認識,電視廣告上看了無數次了,每次看我都暗暗猜測它的味道。

我仔細觀察手裡的這個巨無霸,驚奇地發現它跟電視上的幾乎一模一樣!長那麼大,我看到過電視廣告裡的菜餚跟真實菜餚這麼像的,只有麥當勞。此刻手裡的這個漢堡包像模型一樣精美,連夾縫裡露出來的酸黃瓜片和乳酪都跟電視上一模一樣。

第一口巨無霸漢堡入口的時候,我無法對它做出評價,那個味道難以言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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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選自手繪散文集《舌染紅塵》 京東噹噹亞馬遜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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