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傍晚,天黑得早。安茹從學校到家,天色已晚,走上家門口的臺階,看見屋子裡已經開了燈,飯菜的香味,沿著裊裊炊煙,飄散到院子裡,饞的她,飢腸轆轆,快步走向廚房。
走到門口,聽見有人說話,抬眼,看見偏房的火爐旁坐著一箇中年人和一個小夥子,安茹媽媽繫著圍裙,正在擦桌子,準備吃飯。
正對門口那個年紀大一點的中年人看見安茹,高聲叫她:“是安茹吧?放學了?”
“嗯,你是……”安茹走進房子,看著他,有點面熟,腦海裡飛快地搜尋著。
“我是你張叔叔呀,原來和你爸一個單位,在河柳鄉,你小時候,我差一點兒,把你認作乾女兒了,你不記得了嗎?”
“噢……我想起來了,你是我爸原來工作那個河柳鄉的張叔叔,後來,調走了。”
“就是嘛,你小時候,有一次逃學,你爸折了個柳條打你,我去拉,結果一下打到我胳膊上,你爸看我護你,也不打了,你免了一次疼。”說罷大笑,爽朗的笑聲,迴盪在房裡。
“這都多少年了,張叔叔好記性,還記得呀!”
安茹看看旁邊的年輕小夥兒,有點不好意思。
“記得,記得!後來,我跟你開玩笑說:安茹呀,這一柳條,叔叔不能白挨,我只有一個兒子,你就做我乾女兒吧!你開始還願意,後來,不知怎麼的,又反悔了。”張叔叔說完,又哈哈笑著。
安茹依稀想起:那一年,她上小學四年級,爸爸把她轉到他單位附近的學校。
有一次班主任老師下午沒來,後兩節課,她就和幾個女孩子一起,跑到河灘上撿光滑的小石子,準備以後放學,大家一起玩抓石子兒。
結果,班主任最後一節課又去了,發現班裡走了五個女生,很生氣。當時,只找到安茹爸爸的單位電話,就直接打電話找到她爸爸,說了安茹曠課的事。
掐著放學時間,安茹回到爸爸單位。爸爸問她,她卻撒了謊。爸爸以前是個軍人,最討厭小孩子撒謊,一生氣,就拿柳條打她,結果,柳條卻打到來勸阻的張叔叔胳膊上了。
沒過多久,張叔叔和安茹爸爸都調離了原來的單位,時隔八年,沒想到,今天,卻在家裡又見面了。
見安茹愣神,張叔叔指著那個年輕小夥子,給安茹介紹:“來,安茹,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李衛平,退伍軍人,剛分到你們這個鎮,我也是最近調來的,這不,派我們倆人,駐你們這個村協調工作,我們就先到你們家了。”
“你好!早聞大名,張叔剛還和我聊,說其實你學習挺好的,在鎮上讀初中時,可是所有子女中,學習最好的,還為你沒考上大學惋惜呢!”李衛平站起來,伸手笑著說。
安茹握住他的手,說:“哪裡,也不咋好,最後還不是落榜了嘛!”
打量他一下,只見他中等身高,微胖,四方臉,濃眉大眼,倒也精神。
安茹媽媽說:“安茹,去端菜,趕快吃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你張叔叔說,你爸一會兒也回來,還沒等見,我們先吃吧,都餓了。”
安茹和媽媽一起去廚房端菜,又在櫃子裡取出一瓶酒,擺酒盅時,張叔叔說:“今天不喝酒,等你爸回來,我和他好好喝一頓。”
正推讓間,有人敲門,安茹走過去開門,看見來人,有點驚訝:“咦……這麼晚,你……從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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