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載道,學無止境

文以載道,學無止境

文學是響遏行雲的黃鐘大呂,梨園菊部的靡靡之音,翠黛愁痕綺夢灰的閨閣之怨,芳菲闌珊三月雨的惆悵,豆蔻將開月未圓的郎情妾意,天涯傾酒殉飛花的殤情,落紅留影吊夕陽的踽踽獨行,卯簫魁笛空話南朝的大雅淪亡,香殘瘦蝶,半生幽恨的意最依依……它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或許,它是莽莽乾坤,悠悠日月,爬滿人間蒼黃萬年,聚秀靈之氣,造化之機的斑斑摛文。它的錦瑟年華,就像張愛玲說的: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

它有時具有氣吞山河之勢,卻,又時也萎靡不振。它有時發聲如同炙雨鶯簧,一清俗耳,有時卻,斷絃催柱,暗啞銷魂。

它如同雲山霧繞的群峰,擁躉便是無數的月下梨花,又像星辰散若的天河,星霜飽覽,為人仰止。它是歷史的氍毹,文明的妻妾,鏡子一般照顯它們妍媸並存的永珍。

它海乃百川,又文人相輕,它傲然林立,又屋簷低頭,它曾被江山易主的時代之鑿錘傷筋動骨,卻又完好如初,憂鬱言愁,卻也不失自嘲精神。

它是罅隙裡的一株勁草,只要有甘霖的澆灌就可拔節生長,它是懸峰上的一株青松,在俯仰流年,物換星移中從不嗚咽悲涼,霜催雪欺,更是風骨猶存。

文以載道,學無止境

它是池中月,有時也會顧影自憐,它是堤上柳,風情萬種,清和朗潤。它是浩浩湯湯的黃河水,滋養著沿岸的人間煙火,它是潺潺不息的清泉,流向小橋流水人家。

它是薤露可以佐盤,它是花簇可以群賞,它是恆星永懸宇宙,它是燈塔照亮歸帆靠岸。它自殊氣象,生雨,風,煙,霧,雪,霜,它不忌似水流年,卻,愈久彌香。它風勁弓鳴,有的放矢,它老梅壓雪,越顯精神。

東晉,在它的冊頁中寫滿騷人揮麈之風流,南朝,在它的腰封上注數狎客分箋之曠達。

它自古長明如日月,卻也有霧靄遮隱之時。它是清溪笛步的姍姍赴約人,又是,麗姝櫛比的樑上月,灑滿清輝,又是,一爐炙炭,可以溫酒話桑麻,也可以依偎取暖等春風。

文以載道,學無止境

文學無處不在,無處不化,無處不至,文以載道,學無止境。

就像美國有個文學評論家叫哈羅德·布魯姆,他說,我們都害怕孤獨、發瘋、死亡,莎士比亞和惠特曼也無法讓我們不怕,但他們帶來了光和火。就這光和火,或許就是文學帶給我們的寶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