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裡的“生而知之”

《論語》裡把知分為四種“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其斤民為下矣。‘’(季氏第十六)

我不滿於此句的常見白話理解。

船山先生在《讀四書大全說》裡大致這樣評論:

如果“知之”,和“學之”的‘‘之“是一樣所指。大概指洞見本源,概括萬理。那麼困而學之的之也一樣就不對了吧?學是“漸”學,在這裡變成了“頓“學了。

《史記》裡說黃帝”生而能言“大概過於神話了。人和禽獸的不同在於“知覺之有漸,寂然不動,待感而通也。”禽獸似乎都靠天性存活,幾乎沒有個體的差異。‘‘長而無以過”,“有天明而無己日月”。但人有天道,也有人道,去天道遠,而人道始持權也。人除了天賦,更加註重後天教育。耳目心思有輸入,聰明辨哳後輸出,再反思,就得到了智慧增長。所以說“生而知之者,不待學而能,是羔雛賢於野人,而野人員於君子矣。”因此“生而知之”另有深意。

“(知之),隨指所知之一端,而非先所不通之謂”。知不是全能全知,而是知某方面。”(生),則如其性之所發,已樂於其所欲知者而相取,於色用明,於聲用聰,於事物之幾一致其心思,早已符合深至而無所蔽。” 生對應死,不死為生。初生是生,壯年也是生,所以“生”不只是初生的意思。初生即知也不符合常識。對於某事某理的一個知,上是“生”,次是“學”。生而知之,(我認為)只是對某物略有天賦和天生的興趣而已。所謂“上”不是高一等,而是一個次第。“後人苦於上,次分生,學。乃不知上,次雲者,亦就夫知之難易遲速而言,因而不學,終於不知,斯為下爾。”上易次難,上速次遲。上的知是“性”,次的知是“理”。透過循名以學,率教以習,漸得條理。

以上是船山先生的高明之見。原文論證更加嚴密,並舉例說明。此說不同於其他學者的觀點,如朱子的解釋。也是對佛學裡過度看重先天,對儒學影響的一個迴應。但也有學者認為這是王夫之反對“生而知之‘′的先驗論,這就曲解了船山原義了。孔子一輩子強調字,更加沒有這種說法了。

所以,“生而知之”更加符合孔子原義的翻譯應該是:

有人愛智用覺,頓速不達;有人愛智用學,漸悟條理。

這樣理解再看其他相關本文就更加順暢了。比如:“或生而知之,或學知而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中庸》裡也強調了知其一端的觀點,並沒有分出高下。

一個“生而知之‘’就難以辨析了。如果總覺得《論語》雜亂無章,隻言片語,恐怕也沒有明白真義。吳老師對論語章節的經構分析,可以幫助達到真義。

《論語》裡的“生而知之”

《學而第一》,《為政第二》是個體,社會,政治的最高理想。《八佾第三》禮崩樂壞之現狀,《里仁第四》是求世良方。《公冶長第五》展現了一群如公冶長一般的君子態度。《雍也第六》君子南面的象。《述而第七》孔子的努力。《泰伯第八》讓天下的象。《子罕第九》利是怨,忠信對團隊長久。ㄍ鄉黨第十》君子儒行。《先進第十一》野人先進禮樂。《顏淵第十二)問仁。《子路第十三》問政。《憲問第十四》恥,底線。《衛靈公第十五》,《季氏第十六》,《陽貨第十七》代表亂世的諸侯,大夫,家臣。《微之第十八》可隱,儒者要諫。《子張第十九》後儒已分。《堯日第二十》,信而好古可再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