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推拿師》第七章 追憶(7)睡吧,姑娘

馮靜趁勢依偎在我懷裡,雙眸微微閉著,鼻翼輕微的煽動,誘人的雙唇被燈光映出朝霞的色彩。

《沉默的推拿師》第七章 追憶(7)睡吧,姑娘

我在踟躕,即便我已經伸出鹹豬手,但接下來的事情,我不敢發展的太快。畢竟接觸時間太短,準確地說:我還沒有準備好。幸福來得太突然。習慣了失去的我,難以相信這是幸福在敲門。即便幸福已經叩響了大門,也得有人去開啟門,幸福才能進來。

奪門而入的幸福,還是幸福麼?一句話,幸福來的太突然。

馮靜這麼美麗,這麼善解人意,這麼溫柔,這麼知性,在我的內心深處已經成為了: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白蓮。

我們相識,在我看來,已經上莫大的恩賜和補償。

千言萬語不能表達的幸福感,同樣的千言萬語也說不清的內心疑慮。

無數疑問在滋生,在壯大,在噬咬我的心靈。

為什麼馮靜這麼好的條件,會答應和我一個農村小夥相親?因為我年輕?因為我沉默?因為我帥氣?

當然不是,雖然我年輕幾歲,但是沒有積累下財富。雖然我稍稍好看一些,但能配得上馮靜的帥氣男生,在我想來應該是謝霆鋒那種型別。我的沉默,這更不可能了,雖說“沉默是金”,但是我的沉默完全不是成熟男人,那種通曉人情世故後的沉澱。

還有,我忍了一天也沒問出的問題:早晨開奧迪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馮靜的閨蜜,為什麼驚鴻一瞥間,讓我看了男人的側臉?為什麼馮靜和我交流的候,處處透露出掌控全域性的自信,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希望聽到的。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即便現在氣氛剛好,但我內心已經開始狂躁,然後是被羞辱之後的氣憤。

我試圖平復自己負面的情緒,不讓自己過多的猜忌毀了這美好的一天,毀了上天安排的緣分。

我已經右手微微地抖動起來,這是多年疲勞的後遺症。尤其是這隻經年的給人按摩,造成變形的拇指,在微微的顫抖。我連忙抽回了右手,肩膀微動,不著痕跡的讓馮靜離開自己的懷抱。

馮靜睜開眼睛,不解地看著我。

我尷尬的咧了咧嘴,連忙用左手抓住右手。接著用左手的拇指,在右手的手掌按壓著,試圖消除顫抖。

同時也在極力平復自己的內心,不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用如何的態度和問題,得到我要的答案。

室內開著空調,夜半時分,外邊零下10度,病房內依然保持著26度。我看到馮靜疑惑的表情,臉色變的更加的紅豔,那種紅,像是隨時可能滴出血來。似乎在說:你是不是要當愛情的逃兵?

我只能尷尬的咧著嘴,思索著如何解釋。說自己的手突然抽筋了麼?要不要問出擾亂我內心的疑問?

此時我揉手的動作,恰到好處的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波動。讓我整理著思緒,想辦法化解空氣中正在發酵的尷尬。

馮靜理了理額角,被汗水浸溼的碎髮。站起身來脫下羽絨服,放在旁邊空著的病床上。

一襲貼身的保暖內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線。我所有的思緒,隨著完美的曲線,消失在窗外的夜色。

她又摘下帽子,隨意的甩動脖頸,秀髮像黑色的瀑布,垂過肩頸,散披下來,傾瀉出萬種風情。

蔥白色的手指,插進黑色秀髮,梳理了幾下,馮靜美麗和成熟氣質,被提升到了極致。

在我眼中,盛開的白蓮,結出了飽滿的蓮蓬,等待被採拮。

吞下了不知何時出現的口水,使勁捏了下手掌。疼痛,告訴我這一切不是做夢。

因為不是夢,所以我不能為所欲為,所以要考慮為了幸福掃清幸福路上所有的障礙。

我站起身,在馮靜期待的眼神中,謹慎地接近她。雙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肩膀上,讓她在旁邊的病床做下。

我退了回了原處。是的,退了回來。沒有擁抱,沒有熱吻,沒有……

不是因為我高尚,也不是因為我純潔,僅僅是因為我在恐懼。

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恐懼中,擔心各種不期而至的傷害,此刻也一樣。

我掏出手機,找到能夠文字轉語音的APP,敲下一段文字之後,陽光男孩的聲音響起:幸福來的太突然,我還沒準備好如何接受,但也不願錯失。你的出現彷彿天使降臨,你摘下矜持桂冠的時候,我卻發現了自己的卑微和齷蹉。我不知道能給你帶來什麼,因為厄運常伴我左右,貧窮是我的朋友,磨難是我的夥伴。黑暗拖拽著孱弱的身影,逃避著耀眼的光芒,正如此時我的內心,正在黑暗裡掙扎。靜,你真的瞭解我的一切麼?

即便語音軟體字正腔圓,總也有些機械和生硬的怪異。

馮靜默默地聽完,臉上的潮紅已然消退,微皺地鼻頭,透出一絲的厭煩。

馮靜雙手合攏,輕輕挽起秀髮,輕柔地在腦後盤起鬆軟的髮髻。

略帶幽怨和失落地說:金陽,無論你用多少辭藻來修飾,也掩蓋不住你人渣的本質。

話語冰冷,即使聲音輕柔,殺意卻凜然其中。

唉!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難道她聽不出我在讚美她,在委婉的述說我的疑惑麼?

馮靜雙手在病床上摸索了幾下,似乎想抓住什麼,到除了帽子和大衣,其他什麼也沒抓到。

在那一刻,我突然醒悟,為了初識的我,她已經放下了一切。

“哼”!“哼”!“我本來準備好把所有都給你,你居然嫌棄我!”說完馮靜突然哭了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混蛋!金陽你是混蛋。”

好吧,我是混蛋,我真的是個混蛋。因為辜負了一個女孩的付出,肯定是個大大的混蛋。

我若能說出心裡的話,此刻肯定會好言安慰,而我不能。

站起身,拉開抽屜,裡面只有一包沒開包裝的捲紙。回頭看了看馮靜,似乎覺得捲紙都不配拭去她的眼淚。

內心悲嚎一聲,只得用的的手背,輕輕抹去她的淚痕。

手背剛接觸到她的臉頰,“啪!”得一聲脆響,被她扇了一個耳光。

“流氓!”這一聲,馮靜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病房的門,被護士猛地推開,驚恐著看著房間裡的我們。

回頭看著,驚愕的小護士。我連忙擺動著雙手,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做。

馮靜止住了哭泣,不好意思的對護士說:“不好意思,我和老公發脾氣呢?打擾了。”

小護士“奧”了一聲,表示明白。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出聲警告我:“你要是敢在這裡亂來,小心我報警。”說完轉身出去了,隨手關上了病房的門。

好吧,馮靜把我當成老公了麼?這一巴掌什麼意思?是不是把我帥氣的臉,當成了可以宣誓主權的領地?

無奈地摸了摸,被打的地方,這一刻我發現,我和馮靜心靈的距離更近了。

城裡人的世界,原來這樣寬闊。我應該主動一點,臉皮厚一點,心裡壓力什麼的回頭再說吧。

我伸出了雙手,托住馮靜的臉頰,用拇指拭去淚痕。

入手柔軟Q彈,不知道是不是像傳說中的用牛奶洗臉。

馮靜雙手撐坐著,搖了搖頭。卻被我用雙手固定住。就怎樣倔強得和我對視,似乎在說,看你能把我怎樣。

我嘴角微微上揚,俯下身去,輕輕的吻了下她的額頭。

馮靜閉上眼睛,似乎在接受命運的宣判,等待著暴風驟雨的降臨。

鬆開手,我的左手穿過她的腋下,右手攬著她的腿腕,一把把她抱起。

馮靜的臉霎時紅霞湧動,睫毛微微的抖動。

轉身把馮靜平放到病床上,然後一手扶肩,一手扶跨,一抖手腕,就把馮靜翻了個,讓她俯臥在床上。順手把枕頭墊到她額頭上,讓她能夠保持呼吸。

馮靜顫抖著聲音低聲道“輕點。”

脫掉的外套,順手被我扔到隔壁病床。

我的手輕輕點住她的風府,然後風池,說著她潔白如玉的脖頸,一路的揉按。

就像面對自己的客人,即便手上加了幾分小心,即便心裡多了許多憐惜。

此刻,在我心中,這只是塵世間一副疲勞的身體。

等馮靜發出輕微的鼾聲,我才抽走枕頭,把她翻轉過來,輕輕給她蓋好被子。

默默得拿過一個方凳,靜靜得看著她,希望在夢裡有我的身影。

雖然我還沒問她,早晨送她的奧迪車駕駛座上,那個閨蜜的側臉為什麼像個男生。

雖然我還沒問她,怎麼一見面就能輕易開啟我的心門,似乎對我的過往一清二楚。

雖然我還沒問她,為什麼會和老公離婚。

雖然我還沒問她,究竟是被我的哪一點給吸引了。

雖然我還沒問她,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成了後半生的老伴。

雖然我還沒問她,是否還相信愛情,是否還堅信著真情會出現。

雖然我還沒問她,今天晚上到醫院找我,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今天有太多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問,這該死的“推拿”,往往放鬆了身體,也疏導了煩惱。真後悔得到了師傅的真傳“柔和滲透”,更後悔去了康明學藝。否則,這些問題都會在今天一一被解決。

默默地看著馮靜的面龐,在心裡默唸:睡吧,姑娘。想著一天的經歷,試圖去發掘其中的因果。

想著想著,我也趴在床邊昏昏睡去。

在夢裡那個豆芽不再孤單,有一個可愛的小姐姐拉著他的手,在漫天的雪花中奔跑,天上還有溫暖的太陽。雪花也開出了五顏六色的花朵,芬芳的氣息,陽光的味道,充斥著整個世界。

(原創手打,歡迎朋友們關注和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