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最大的敵人,是一箇中國古代歷史上,揮之不去的毒瘤

據說,李淵在太原起義之初,因為李世民在其中居功至偉,於是對李世民承諾,事成之後將立他為太子,但李世民拜辭不受。唐軍攻入長安,李淵被封為唐王,群臣又勸李淵立李世民為世子,李世民再次推辭。因此,李淵登基後立的太子是李建成。但是由於在隨後的統一戰爭中,李世民的功勞和名聲越來越大,李淵還曾多次想改立李世民。

李世民最大的敵人,是一箇中國古代歷史上,揮之不去的毒瘤

這些記載被懷疑有造假的嫌疑,與後來的明成祖朱棣類似,是李世民政變奪權後強令史官篡改的,用以強化其繼位的合法性。

但事實上,李世民這段歷史,明顯比朱棣要可靠得多。朱棣在明朝建國過程中建樹不多,在開國功臣中沒有太大的政治影響,不太可能讓明太祖產生廢立的念頭。所以,朱棣對史料的篡改是肯定的,留下的痕跡也是很明顯的,有很多不合邏輯的破綻。

而李世民不同,他本身就是太原起義的主要策劃者,即便李淵當時還沒來得及給出那種口頭承諾,但至少在受封唐王后,群臣提出改立世民的建議,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因為所謂李淵的元謀功臣,其實也就是李世民的舊部。

實際上,在起義前,關隴士族看好李淵,在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對李世民的看好。別的不說,單裴寂、劉文靜這兩個最早的起義策劃者,事實上就是從看好李世民、結交李世民開始的。其他起義舊部的列傳中,也有很多類似的記載,李世民的長孫皇后那一支,就更不用說了。

就連在進軍長安一路上收降的文臣武將,也多以李世民馬首是瞻,因為下長安的先頭部隊,就是李世民率領的。這兩派人,已經成為朝中重臣,對朝政具有深刻的影響力。

至於在隨後的戰爭中加入李唐陣營的屈突通、房玄齡、杜如晦、李靖、李勣、秦瓊、程咬金等,長期跟隨李世民東征西討,建立了極其深厚的感情,也是絕對的鐵桿。

李世民最大的敵人,是一箇中國古代歷史上,揮之不去的毒瘤

所以由李世民作為大唐繼承人的呼聲,一直以來就很高,在這個問題上,他不需要作假。

在這樣背景下,太子李建成的坐立不安是可想而知的。在平定劉黑闥叛亂的過程中,李淵兩次召回李世民,以至戰事不利,是很明顯的有人作梗。在連續平定薛舉、劉武周、竇建德、王世充等主要對手之後,李世民的功績和名望已經達到了頂峰,專門設定的天策上將稱號,所謂位在王公之上,已經威脅到了東宮的地位,風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李建成的角度來說,面對朝中幾乎一邊倒的支援李世民的聲音,他唯有利用李淵晚年耽於女色的弱點做文章。

李淵那些年輕的妃嬪,本就有意與三位嫡子結交,以求自保。李世民卻對這些女人毫不在意,而且也長期在外征戰,無暇顧及。李建成和李元吉就成為後宮競相結交的物件,當時高祖在宮禁制度上的鬆弛,也給李建成留下了可乘之機。他們曲意逢迎,主動討好,遍行賄賂,無微不至,只求她們在李淵面前多說好話。而這也居然就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李淵天天被枕頭風吹著,也開始舉棋不定起來。

召回李世民,改派李建成東征河北,就是李淵的偏心使然。在巨大的危機感之下,李建成聽從魏徵的建議,計破劉黑闥,取得了他一生最大的戰績。但這似乎也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明眼人都知道,劉黑闥已經被李世民打殘,李建成不過是撿了個現成。

關於李建成的個人歷史,是否有被抹黑的嫌疑呢?多多少少是有一點的。所謂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槌,落井下石、拍太宗馬屁的事,總是有的。包括他帶兵平定少數民族稽胡部落叛亂,史載其殺降六千。其實因時因事,不一定是他為人殘忍。還有《舊唐書》言之鑿鑿,說他與高祖所寵愛的張婕妤、尹德妃淫亂。李建成最後的希望,完全寄託在李淵一個人的身上,應該不至於冒這麼大的險,所以《新唐書》並未人云亦云,還是《資治通鑑》更客觀一些,“宮禁深秘,莫能明也。”

李世民最大的敵人,是一箇中國古代歷史上,揮之不去的毒瘤

但是,他的作為遠比太宗遜色,這也是鐵的事實。他在後宮的所有努力,無非是最後的掙扎而已,是出於無法剋制對皇權的渴望而作出的最後一搏。最終身敗名裂的後果,是他咎由自取。人在很多時候,都是被自己的慾望所毀滅。

作為一個無法服眾的繼承人,他更明智的做法,應當是主動讓出自己的太子位置。如果真的由他繼位,於國於民而言,恐怕才是災難性的。

李世民之於李建成,與楊廣之於楊勇,有著本質的不同,事實上正好相反。在隋朝,楊勇是眾望所歸的太子,楊廣則是透過陰謀手段搶班奪權。而在唐朝,李世民才是眾人心中的太子,是李建成在扮演楊廣的角色。因為不出意外的話,李世民繼承帝位是順其自然的事。當時的朝中,除了首鼠兩端的封倫和太子黨成員,其他重臣都是傾向李世民的,在李淵死前,必定會尋找恰當時機將易儲之事提上日程。

所以李世民真正的敵人,不是李建成,不是李元吉,也不是後宮嬪妃,而是那個中國古代歷史上最大的毒瘤——嫡長子繼承製。

李世民最大的敵人,是一箇中國古代歷史上,揮之不去的毒瘤

嫡長子繼承製,是西周封建時代的產物,所謂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嫡者,原因在於封建時期,貴族所娶正妻多來自政治婚姻,為取得妻族在政治上的支援,必須以正妻所生之子為繼承人。但這一點,也未對李世民構成障礙,因為他也是嫡子。李淵的竇氏外戚家族在繼承問題上,必定是中間派,無論李建成和李世民誰繼位,對他們來說是無所謂的,誰上都一樣,都是親外甥。

真正阻礙李世民的,是“以長不以賢”。這更多的是由於當時的社會條件所限,人類壽命普遍較短,由長子繼承,相對更為穩妥。而經過長期的生產力發展,這個制度早已落後於時代。

嫡長子繼承製,實際上從最初就違背了周朝以德配天的政治綱領。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嚴格的執行。而恰恰是在沒有恪守這個死板制度的時候,對國家最有利。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除宋太祖為開國皇帝外,沒有一個是嫡長子繼位。即便是次頂級的明君,西漢文帝,唐玄宗、武宗,宋仁宗、孝宗等等,也都是如此,反而是由嫡長子繼位的,出了不少有名的昏君,如東漢桓帝、靈帝,晉惠帝。

李世民最大的敵人,是一箇中國古代歷史上,揮之不去的毒瘤

眾所周知,自秦漢以後,中國就不能再算是封建制國家,然而,西周那一套封建禮教殘餘,仍然對後世影響太深太深。尤其是這個錯位的嫡長子繼承製,仍然被視為一項原則性制度,可謂食古不化。

立賢,也許不具操作性,因為這在很多時候是一個主觀標準。但是,以李世民和李建成這樣肉眼可見的差距,李淵的左右搖擺,是一個重大的失策,最終導致了那場家國慘劇。想要兩全其美,卻只能得到兩敗俱傷的結果。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豈是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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