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民族是怎樣煉成的

野蠻民族是怎樣煉成的

喬志峰

如果某個人殘忍嗜血、無惡不作,那他就是野蠻人。而如果某個民族整體上都殘忍嗜血、將野蠻當成精神信仰和文化傳承,那麼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野蠻民族。

(說相聲的于謙老師有三大著名愛好:抽菸喝酒燙頭。我現在的三大愛好是:喝酒喝茶練字。有愛好的人是幸福的,不管遇到什麼狀況,至少不會感到孤獨寂寞。蹭下於老師的熱度,還望勿怪。)

自古以來,都有野蠻民族存在。而說到野蠻民族,興起於古代蒙古高原的遊牧民族——匈奴,絕對位列其中。

從很早開始,匈奴就對中原地區頻頻進攻騷擾、燒殺擄掠,後被秦將蒙恬趕出河套地區。到了漢朝,匈奴日漸強大,憑藉野蠻民族的強大騎射戰力,成為西漢政權最頭疼的外患,疲於應付了數百年。這當中爆發了無數次激烈的“漢匈大戰”,還穿插著無數次屈辱的“和親”,也就是送美女給匈奴單于,以換取暫時的喘息。直到南北朝末期,隨著民族融合的加速,匈奴才逐漸退出歷史舞臺,融入了其他民族。

匈奴這個民族雖然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但惡名猶存,其兇殘之狀,不僅正史有記載,與之有關的文學作品也比比皆是,至今讀之還令人震驚。

野蠻民族的形成,有很多因素和原因,比如生存環境、民族性等等。那麼,匈奴這個野蠻民族,到底是如何煉成的呢?我們就從被匈奴視為“復興之主”的冒頓(mò dú)單于的崛起說起吧。

冒頓是頭曼單于的嫡子,按規矩被立為太子。可是後來,頭曼單于最寵幸的小老婆閼氏也生了個兒子,頭曼單于本來就不大喜歡冒頓,這時就生起廢長立幼的心思。要立幼子,就要把長子給“處理”了。頭曼單于想了個“借刀殺人”的法子——將冒頓送給月氏族做人質,然後發兵進攻月氏。月氏大怒,欲殺人質冒頓,沒想到冒頓早有防備,偷了月氏的良馬,逃回了匈奴。頭曼單于算計親生兒子,心中難免有愧,又見冒頓有勇有謀,就放棄了殺他的念頭,還撥給他一隊騎兵。

當爹的打算放過兒子,可兒子卻懷恨在心,沒打算放過當爹的。冒頓號稱“一代雄主”,那當然是雄才大略、一肚子壞水,詭計多端,特別能隱忍。他將仇恨深深埋在心底,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一絲半點,而是悄沒聲息卻緊鑼密鼓地開始實施自己的復仇篡位計劃。

冒頓不是從父親那裡得到一隊騎兵嘛,他給騎兵配備了當時最好的弓箭,進行訓練。他的訓練方式很奇特,他下令:所有人都必須跟我嚴格保持一致,凡是我箭射的目標,大家都必須第一時間向其同時射箭,否則,斬!

一開始,冒頓衝著鳥獸發箭,發現有哪個人沒有及時跟上,立即就斬首示眾。

然後,冒頓衝著自己的愛馬發箭,有人很驚訝,稍一猶豫,就被冒頓殺掉了。但大多數人還是跟上了冒頓的節奏,將馬當場射殺。

過了幾天,冒頓突然向自己的妻子發箭,又有人畏畏縮縮不敢射擊,又被冒頓殺掉了。這次,絕大多數人都射出了箭,將冒頓的妻子射得如同刺蝟一般,慘不忍睹。

再然後,冒頓直接將箭射向頭曼單于的坐騎,這跟向單于發難沒什麼區別了,是大逆不道的大罪。但此時,冒頓的手下沒一人猶豫,而是如同機器人一般,第一時間就整齊劃一地亂箭齊發。

冒頓嘴角終於浮上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他知道,這幫士兵已經被自己訓練成了喪失人性、機械服從的工具和機器,到了可以動手的時候了。

機會終於來了。頭曼單于外出狩獵,冒頓以保護父親安全為藉口,帶著自己的騎兵隊伍跟隨。半路上,冒頓二話不說,出箭直射自己父親的頭部,他的騎兵想都不想,也都對著頭曼單于射出了自己的箭。箭矢如雨落下,頭曼單于豈有幸理?當場斃命。

弒父成功,冒頓帶著親隨,馬不停蹄實施嚴酷的大清洗,將後母、弟弟以及不聽話的大臣,全部殺死,雞犬不留。掃清所有障礙後,冒頓自立為單于。

冒頓訓練部隊,只有一個訣竅,那就是對士兵不斷洗腦,強化服從意識。誰不嚴格執行命令,誰執行命令反應不及時、慢半拍,統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時間長了,士兵們就不必動腦子思考了,也不再有獨立的思想,只需要任主子擺佈、做出本能的反射反應就行了。這樣計程車兵,除了聽話和“殺殺殺”,再無其他,如同喪屍一般,指哪兒打哪兒,烏央烏央往前衝,悍不畏死,戰鬥力自然倍增。冒頓的領兵之道,簡直比秦國的耕戰體制還要簡單粗暴,還要有效率。

在冒頓的締造下,一支“喪屍部隊”橫空出世,並不斷壯大。匈奴憑藉前所未有的軍事力量,四處出擊,驅逐月氏,吞併樓煩,首次統一了北方草原,建立起龐大強盛的匈奴帝國,佔有了南起陰山、北抵貝加爾湖、東達遼河、西逾蔥嶺的廣大區域。匈奴能夠成為著名的野蠻民族,還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拜冒頓之賜。

蠻族越強大,為害就越慘烈。匈奴的整個歷史,就是一部戰爭史、劫掠史,給其他民族的人民帶來深重的災難,其鐵蹄所指之處,都是血雨腥風,文明被野蠻無情踐踏。好在野蠻只能勝於一時,而無法維持長久。現在,不僅冒頓本人不知埋骨何處、化為土灰,就連匈奴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戰鬥民族,也早已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