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之戰:太平軍改進“地道攻城”戰術,江忠源投水自盡

1854年初,地點廬州,太平軍“飛將”曾天養率兵衝入城內,與湘軍進行巷戰廝殺。湘軍名將江忠源眼看突圍無望,又不想成為俘虜,無奈之下投水自盡。史載:“左右持之,一僕負之行,忠源奮脫。轉戰至水閘橋,身受七創,投古塘死之。”另一說法則是,江忠源力戰被俘虜,不願意投降,被太平軍處死。

廬州之戰:太平軍改進“地道攻城”戰術,江忠源投水自盡

江忠源,湖南新寧人,湘軍名將,驍勇善戰。從創辦湘軍角度看,江忠源比曾國藩還要早,咸豐皇帝也更加重視江忠源。1853年,江忠源被授予安徽巡撫,成為封疆大吏。湘軍將帥擔任巡撫,江忠源開了個頭。

曾國藩,湘軍統帥,起初並不被咸豐皇帝看好。1854年8月,曾國藩奪取武昌重鎮,咸豐皇帝授予他湖北巡撫,但很快就收回成命。此後,曾國藩雖說繼續帶兵征戰,卻並沒有實際職務,只是“幫辦團練大臣”,一個虛銜而已,很多地方官都不給他面子。

1860年5月,“江南大營”被摧毀,南方八旗潰散,咸豐只能依靠湘軍,方才授予曾國藩兩江總督。成為封疆大吏,江忠源從1851年率兵征戰廣西開始,也才2年;曾國藩,從1853年創辦湘軍開始,則要7年。

“江南大營”被摧毀之前,成為封疆大吏的湘軍將帥就兩人,一個是安徽巡撫江忠源,一個是湖北巡撫胡林翼。1851年,江忠源追隨首席軍機大臣賽尚阿征戰廣西,在中平之戰嶄露頭角。1853年9月,江忠源贏得南昌之戰勝利,很快就被授予安徽巡撫職務。

廬州之戰:太平軍改進“地道攻城”戰術,江忠源投水自盡

2年時間,江忠源從一位秀水知縣升任安徽巡撫,速度不是一般快。咸豐皇帝不捨得授予湘軍將帥地方大權,江忠源2年時間就擔任巡撫,水平自然不差。咸豐需要江忠源,需要他與太平軍血戰廝殺,方才授予地方實權。

江忠源的戰鬥力很強,謀略也不差,還非常講義氣。1851年5月,清軍與太平軍在中平交戰,江忠源奮勇當先,率“楚勇”與石達開部太平軍廝殺,引起了賽尚阿的注意。要知道,太平軍興起之初,敢跟太平軍正面過招的清軍少之又少。

1852年6也,江忠源率2000“楚勇”在全州蓑衣渡設下埋伏,從兩側高山猛轟湘江中的太平軍船隻。蓑衣渡之戰,太平軍陣亡數千人,南王馮雲山殞命,這是一個很大的損失,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太平天國的歷史走向。

蓑衣渡之戰,南王馮雲山陣亡,洪秀全失去了一位類似蕭何、張良的人物。馮雲山,太平天國實際締造者,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石達開、秦日綱、胡以晃等早期骨幹,都是他一手培養起來。馮雲山能協調諸侯王之間的矛盾,平衡各方的利益,南王不死,也許就不會有“天京事變”。

廬州之戰:太平軍改進“地道攻城”戰術,江忠源投水自盡

南王陣亡,太平軍精銳損失慘重,船隻、輜重也沒有了。如此,太平軍想從水路直接攻取長沙的計劃落空,湘軍有了崛起的土壤,成為太平軍的勁敵。從這個角度看,江忠源很了不起,間接拯救了大清王朝。

1852年8月,太平軍攻打長沙,江忠源率“楚勇”火速增援,搶佔城外的制高點,協助巡撫駱秉章、張亮基守城。長沙之戰持續2個多月,數萬太平軍無法取勝,只好解圍而去。

1853年6月,太平軍西征,奪取長江中游產糧區。7月,賴漢英率太平軍主力攻打南昌,奪取鄱陽湖產糧區之同時,截斷“江南大營”的補給線。南昌之戰,江忠源是主帥,他率2千“楚勇”入城鎮守。南昌之戰持續93天,江忠源成功擊退太平軍,名震一時。

南昌之戰獲勝,咸豐皇帝很開心,很快就授予他安徽巡撫職務。那麼,為何江忠源在廬州之戰就打不贏太平軍呢?江忠源能力沒得說,“楚勇”也很能打,而參與廬州之戰的太平軍卻不是很多。

廬州之戰:太平軍改進“地道攻城”戰術,江忠源投水自盡

1853年10月,太平軍從南昌城下撤退,然後兵分三路西征,石祥禎、韋志俊、林啟榮等奪取九江、湖口、田家鎮、半壁山、漢陽、漢口。賴漢英被楊秀清調回天京,不再參與西征行動。曾天養從南昌撤離後,返回安慶,與主帥胡以晃北伐廬州。

10月,胡以晃率兵北伐,前鋒是曾天養。廬州,也就是合肥,位於皖北,是進入中原的通道。太平軍攻打廬州,主要目標有兩點。其一、阻止北方清軍南下增援,減輕天京戰場、西征戰場的壓力。其二、響應北伐軍,為林鳳祥、李開芳打氣。

太平軍奪取安慶後,清朝將安徽省會暫時移到廬州,作為巡撫的駐地。太平軍攻打廬州,有進入中原的勢頭,咸豐皇帝很著急,便下令江忠源回防。作為封疆大吏,守衛廬州是江忠源分內之事。

接到咸豐皇帝命令時,江忠源還在湖北作戰,便火速前往廬州。南昌之戰時,“楚勇”表現勇猛,立下赫赫戰功,無奈餉銀不到位,大夥作戰沒積極性,江忠源只好將他們解散。廬州危急,江忠源再次招募兵勇,得到1600餘人。

廬州之戰:太平軍改進“地道攻城”戰術,江忠源投水自盡

江忠源抵達六安,廬州知府胡元煒送來書信,說廬州城內糧餉、彈藥充足,兵馬眾多,巡撫大人不用擔心。再則,六安起義軍活躍,江忠源便留下1千兵馬在六安,然後率600人火速前往廬州,與太平軍交戰。胡元煒的書信,讓江忠源苦不堪言,廬州破敗不堪,哪有什麼糧食、彈藥、精兵。

《清史稿江忠源傳》記載:“分所部之半,留守六安,自率其半,馳赴廬州。問元煒以守具,則糗糧軍火,一無所有。”廬州是一座孤城,缺乏彈藥,還都是一些老弱,豈能擋住太平軍呢?

廬州城內兵力不足,江忠源被胡元煒騙了,但已經沒有退路。作為安徽巡撫,江忠源不能離開廬州,除非皇帝有命令,這是他職責所在。當然,江忠源免不了責怪胡元煒,說他不講義氣,胡元煒無奈之下投降太平軍。史載:“每見必斥責之,元煒遂伏匿不敢出,而降賊。”

城內兵力不足,江忠源守衛城池主要靠臨時招募的民夫。當然,如果城外的清軍足夠驍勇善戰,廬州也能保全。陝甘總督舒興阿、總兵玉山率5千兵馬屯駐在郊外,卻起不到應有的作用。曾天養幾次衝鋒,斬殺總兵玉山,舒興阿便不敢再救援廬州,老老實實躲在營壘裡面。

廬州之戰:太平軍改進“地道攻城”戰術,江忠源投水自盡

擊敗城外援軍,胡以晃專心攻打廬州,與江忠源交戰。此時,太平軍人數不是很多,也就一萬左右,跟南昌之戰差不多。但是,胡以晃不是賴漢英,此人是太平天國的“五虎大將”之一,又得到胡元煒送來的“訊息”,攻城很順利。

挖掘地道,埋置炸藥,摧毀城池,這是太平軍常用的攻城戰術。長沙之戰、南昌之戰,江忠源與太平軍交鋒時,已經非常熟悉這套路,也有破解之策。但是,胡以晃做了一些改變,讓江忠源猝不及防,栽在了太平軍手裡。

胡以晃在多個城門同時挖掘地道,分散清軍的注意力。江忠源鎮守的水西門,胡以晃則挖掘“兩層”。上面一層爆破,江忠源率兵趕來,一邊用槍支反擊,一邊指揮士兵修補缺口。此時,下面一層再爆破,清軍猝不及防,死傷慘重,曾天養乘勢率兵衝入城內。

廬州之戰:太平軍改進“地道攻城”戰術,江忠源投水自盡

曾天養驍勇善戰,號稱“飛將軍”,廬州守軍招架不住,太平軍衝入城內。江忠源見大勢已去,想拔刀自刎,被部下救了回來。太平軍追擊,江忠源只能進行巷戰,身受七處刀傷,然後投水自盡。

參考書目:《太平天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