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在哪裡?上海人搞不清,江蘇人吵不停

對於上海人,“蘇北”可能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如若按照地理劃分,蘇北即江蘇北部地區,大致包括徐州、連雲港、宿遷、淮安、鹽城五個地級市。由於鹽城有大豐上海農場這塊“上海飛地”,在各方面與上海的交往也密切,因此,不少上海人認知中的蘇北,可能約等於鹽城。卻也不盡然。比如,揚州泰州雖然說起來是“蘇中地區”,但是揚州話在不懂經的上海人聽來,與鹽城話屬一脈,皆可列入所謂“蘇北話”範疇,揚州也被不少上海人“自說自話”地歸進了蘇北。對普通上海老百姓而言,“蘇北在哪裡”可能是個難題。不過,不少江蘇人也為這個問題爭得不可開交。

我是80後,在上海土生土長,卻對“蘇北話”非常熟悉。這些“蘇北話”大多是從廣播裡的《滑稽王小毛》和電視裡的獨腳戲裡聽來的。這種舞臺上的“蘇北話”堪稱上海人的發明創造,它的確以蘇北地區的方言為藍本,但又有誇張和演繹,不同於上海話的軟糯,顯得強硬、直愣又帶些土氣的“蘇北話”,在上海民間有一種神奇的感染力。

就像東北話之於相聲小品,聽到蘇北話的上海人總是會不自覺地嘴角上揚。於是,我們這批上海“小年輕”,師從電視裡的王汝剛、毛猛達,多少都能說上兩句所謂的“蘇北話”,來引人發笑,諸如“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蔥”之類的順口溜,更是信手拈來。

操著完全不正宗的蘇北話,卻未曾見過幾個真正的蘇北人,我們80後的上海人對蘇北人和蘇北話的印象,不可避免地摻雜了一點來自老一輩上海人的偏見:樸實憨厚熱心直爽卻又帶著一些“狡黠”。老一輩的偏見源自多方面,但偏見只能是偏見,一些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只能是莫名其妙。

上海人對於蘇北是有感情的,這種感情體現在蘇北話在上海的群眾基礎,體現在位於鹽城大豐的那片飛地,體現在幾乎每一位老上海人都認識一個綽號叫“小蘇北”的人。然而,蘇北對於上海人又略陌生。這種陌生,很大程度上因為長久以來的交通不便:從上海去鹽城,坐長途大巴,動輒五六個小時的車程實屬煎熬;坐飛機,總覺得小題大做;若是自駕,則很可能在蘇通大橋上堵到“天荒地老”。隨著長三角更高質量一體化發展,蘇北與蘇南之間的大橋、高鐵線越來越多,各經濟要素流動日漸頻繁,人們對蘇北人和蘇北話的刻板印象,即將被改變。在上海年輕人的飯局上,若有人突然說出兩句地道蘇北話,大家並不會認為“土”,只會覺得“嘲”。

既然交通不再是一件麻煩事,不如去蘇北走一走、看一看,聽聽正兒八經的蘇北話。

欄目主編:孔令君 文字編輯:孔令君 題圖來源:圖蟲 圖片編輯:蘇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