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博參觀小記

兩上昆明,首進雲博。

參觀雲南省博物館前,一直有一個成見,地處西南一隅應該不會有什麼太精彩的寶貝在等著我吧。事實上,我錯了,而且錯的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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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博外景。現代、大氣又不失傳統,高原紅土地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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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雲大波那銅棺,製造年代大概是公元前4世紀,相當於戰國中期,造型是古滇國特色,但右上角那隻飛鳥身上裝飾的雲雷紋,顯然是受到漢地文化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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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俑銅燈(西漢),使人不由聯想起同時代的長信宮燈和雁魚銅燈,雖然不如那兩件名器精巧環保,但是也有自己的地域特色,尤其是那碩大的鼻子,隱隱看到了三星堆的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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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貝器(西漢,古滇人的存錢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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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貝器蓋(西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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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獵鹿銅釦飾(西漢)

以上三件均帶有騎馬造型的青銅器,傳遞出一個很重要的資訊,至少在西漢時期,馬蹬還沒有發明出來。估計大規模的騎兵作戰也不會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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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角度的牛虎銅案(戰國),充分展示了力與美的完美結合。這也是雲博的鎮館之寶之一。走在昆明的街頭也能偶見由此而來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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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銅釦飾(西漢),牛在古滇國的青銅器中佔有很重要的位置,也反映了農耕民族對生產力的崇拜。不由使我想起了中原地區由商而起的饕餮紋(或稱獸面紋),我一直認為那也是農耕文明對牛這種強力生產力的崇拜逐漸轉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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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鑲石猴邊銅釦飾(西漢,第一眼竟看成了銅鏡的背面,主觀主義害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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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傘男銅俑(西漢)

看到這件銅俑才明白上述的扣飾的正確佩戴方式。現在在少數民族地區的傳統服飾中還能看到這類扣飾。

我想,為什麼現在尋找過去的孑遺只能從經濟欠發達乃至不發達的地方才能尋得。難道經濟發展和文化傳承就真的有天然的牴觸嗎?還好現在提出的文化自信正在為我們修補它們之間的裂隙。

以上這些青銅器無不透漏著古滇國在青銅鑄造中的精湛技藝,也使我相信了那句話:古滇國的歷史是鑄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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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翼虎銀帶扣(西漢),此件帶扣和前面的幾件帶飾風格完全不同,尤其是這種有有翼虎,有一種說法是漢時鑿空西域後,地中海地區格里芬造型在中土世界的再造,例如漢地的天祿、避邪等造型。不知道這件器物是北風南漸的結果,還是由中南半島的另一條通道而來的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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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帶扣(西漢),而這件金帶扣則完全可以確定是中原特色,漢代特有的龍紋,還有青龍白虎搭配,無不透漏著古滇國對來自北方文化的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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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王玉衣(西漢)

相比於前面的青銅及金銀器,滇王的玉衣就寒酸的太多了。除卻大小規格的不一致,但就其間能夠清晰辨認的谷紋玉璧殘片就可以想見,滇王為了湊一件像樣的玉衣費了多少心思,甚至不惜毀壞用於禮天的玉璧。這也反映出,在翡翠沒有發現使用前,地處西南邊陲用玉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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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鐲(戰國、西漢)

以前曾見過類似器型,但是都註明是“高領玉璧”,有此疑惑,去查了些資料,確認的是此器型最早見於三星堆遺址,且出土量比之常規玉璧甚少。故由此推斷應該是古蜀國的文化向南影響的結果。但怎麼看和手鐲相去甚遠,只能存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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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背光金阿嵯耶觀音立像(宋 大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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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鎏金鑲珠金翅鳥(宋 大理國)

兩件宋代大理國時期的佛教器物,和漢傳藏傳佛教的造型均異。和現今東南亞佛教造像及器物倒是頗有神似,看來彼時的南部通道必然是已通且交流無礙。

另記,雲博出來可以到對面的官渡古鎮去看看,但是真心不推薦,就和國內現在泛濫的諸多古鎮一樣,商業化的氣息和同質化的商品已經讓古鎮徒有其表。有時間的話,不如去昆明老街轉轉,坐在東方書店的二樓臨窗位置,既可享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愜意,還可以看看老街上的風景,其中滋味也等你自去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