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與自我共存

妥協與自我共存

都說長大是從妥協開始的,是這樣嗎?這個階段,我開始思考,並且在持續思考,一個問題,是否該妥協,為什麼而妥協,妥協的價值何在?它在我的大腦裡不斷迴響,我對自己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做好自己。可我做到了嗎,妥協會與此相沖突嗎?我希望有一天我的謎底會揭開。

生命是一場孤獨的旅行,每個人都作為獨立的個體而存在著,短暫的歡愉與熱鬧之後,孤獨又會隨之湧來,無盡的湧向自己,一個人。我似乎嘴硬的很,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過孤獨這件事,也許這就是我那所謂的自尊在作祟。馬爾克斯在《百年孤獨》裡寫到:“無論走到哪裡。都應該記住,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復存在,就連那最堅韌而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轉瞬而逝的現實,唯有孤獨永恆。”我彷佛用盡渾身解數想要去打破它,而我寫這篇文章的這一刻,好像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打敗了,我承認,有時候我真的很孤獨。

有時候在想,我到底想要什麼,我開始尋找,於是就迷失在尋找的路上,從無例外。有一天,我又一次在尋找的路上迷失了,伸手不見五指,黎明的曙光我還等的到嗎,我在想。忽然,一道光直直地照向了我,那一刻,我被想當然地救贖了,我們有著同樣的喜好,有著類似的口味,有著相似的處事方式,甚至能夠在某一刻感同身受,一次一次試探,一次一次擁抱,在最冷的冬天,我們選擇了相擁取暖。久而久之,這道光不知為何開始變得刺眼,而我卻傻傻地想要離它更近一點,我開始妥協,“xxx上映了,是我期待了很久的電影,我們一起去看吧!”我(片刻停頓):“好啊,正好我也想去,那就週末去吧。”,“xxx的週年紀念日,我想出去買個小蛋糕。”,我:“嗯…晚上我陪你去吧。”… 很多次,有時候我覺得挺好的,有時候我也很願意,我願意為了愛去作偶爾的妥協。可我始終無法企及那道光,我與那道光大概總是隔了難以跨越的幾光年,我喜歡的電影上映了,我想做的事情,我心裡排練了一遍又一遍,“你可以陪我嗎?”,然而到了嘴邊,我卻始終沒有辦法說出口,我一個人也可以,挺好的。後來,我開始質疑我的妥協是好事還是壞事,我開始逃避那道光,而它開始尋找我,從此,我便踏上了逃亡之旅。我開始覺得妥協是一件壞事。

每一次在黑夜裡,我用盡力氣最大聲哭喊著,可始終沒人聽得到,猛然驚醒,胡亂的摸到自己眼角的淚,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夢,我又覺得我好像一個人也可以。可我始終不是馬爾克斯那樣的偉人,沒有辦法時時刻刻去享受那種孤獨,我開始學著與自己共存,與另一個自己共存,那個孤獨的自己。

然而,長大以後每次和家人在一起,我都開始幻想停下時間的腳步,總是徒勞的想要緊緊拉住時間這個調皮的小孩兒,儘管他從來沒有聽過任何人的訴求。被狠狠拽回現實的我,慢慢才意識到了成長。好像慢慢多了一點妥協,少了點任性,少了一點較真和爭吵,有時候和愛的人爭個對錯又能怎麼樣,就算對了又怎樣,其實根本就不會快樂。比起徒勞的渴望時間靜止還不如握緊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於是我開始覺得妥協是一件好事。

我只是偶爾擁有了所有人都會有的孤獨而已,其實不論何時,我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夠幸運,我仍然覺得我人生中的所經歷溫暖遠遠大於了孤獨,我妥協著,我也並不覺得妥並不是個貶義詞,它可能包含了很多我所珍貴的很多東西,我內心真摯的愛,我心甘情願。

很多時候我也需要時間和空間去獨立的思考,也許有一天,我開始抗拒那道光,那大概只是想要保持我僅有的倔強,自我與妥協共存,其實這並不矛盾,只是我無法絕對平衡。就算生活再美好每個人也會有讓自己煩惱的小事兒吧,有時候明明自己也知道就是很小很小的事兒,可能這就是一半製造問題一半解決問題的人生真諦吧。我需要妥協,我也需要自我,我知道了我需要與那道光保持合理的距離,我需要的是方向,而不是佔有慾。

妥協與自我如何共存,我想,總有一天,我的謎底會揭開,也許我的謎底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