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情仇》後記

《秦楚情仇》後記

《秦楚情仇》的創作純屬偶然。偶然於一個意外的考古發現。

因為曾經做過十年的淮陽縣博物館館長,對曾經十次為國、十二次為都的淮陽曆史文化多有研究,2007年2月,筆者被調任淮陽縣地方史志辦公室任主任,編修淮陽縣誌。經過一段的準備,於2009年6月啟動《淮陽縣誌(1988-2008)》的編修工作。2011年4月,在完成評審稿,準備對志書進行省級評審的時候,筆者得到一個震驚的訊息:中央電視臺播放了專題片《復活的軍團》,其中第五集《舉國之戰》講到公元前224年——公元前223年秦滅楚時在楚國舊都陳城(今淮陽縣城)進行了為期一年的戰爭。尤其是講到1975年在湖北雲夢縣睡虎地出土的一塊木牘,是參加這次戰役的叫黑夫和驚的弟兄倆的家書,並是目前中國發現最早計程車兵家書。家書中講到“直佐淮陽,攻反城久”。之所以震驚,是因為淮陽曆代志書皆說“淮陽”之名始於漢高祖十一年。如果這次修志我要改寫“淮陽”的歷史,必須證據確鑿。因為我的修志觀點是:有考古發現的依據考古,沒有考古發現的則依據文獻記載。於是決定親赴湖北雲夢實地考察,必須親見文物。

《秦楚情仇》後記

從河南淮陽寄往湖北雲夢縣的戰國木牘(中國目前發現最早計程車兵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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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河南淮陽寄往湖北雲夢縣的戰國木牘(中國目前發現最早計程車兵家書 區域性)

我把這一想法立即給縣長做了彙報,縣長對筆者這樣挖掘整理淮陽的歷史文化十分重視,立即在經費上予以支援。到了湖北雲夢縣後,又到了湖北省博物館,不僅得到了木牘的有關資料,還得到了1975年在雲夢縣等地出土的大量秦簡的資料。秦簡中還發現了關於秦王嬴政的第二任丞相昌平君熊啟與淮陽的記載。昌平君熊啟做了秦王嬴政十二年的丞相,史書都極少提及。《史記》中講到了熊啟,卻是隻言片語,無頭無尾,歷史學家一直不解,兩千多年來一直是個謎。淮陽曾經是周朝建立後始封的諸侯國之一——陳國,後被楚國所滅,秦國攻佔楚國都城鄢郢後,楚國遷都到這裡。無論是從戰國時期到秦統一六國,無論是秦滅楚,還是楚滅秦,直到漢朝的建立,淮陽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很多著名的戰役都在這裡。從修志的需要和一個作家的敏感,促使我再次一頭扎進先秦史中。透過大海撈針和反覆梳理春秋戰國的歷史事件,又從不同角度反覆印證,發現了戰國七雄中秦、楚兩個大國的姻親關係和恩恩怨怨,並有著許許多多膾炙人口的故事。同時,在以往的史料中,秦、楚兩國的姻親關係及人與人的相互關係多是模糊的,時間也是模糊的,質詢不少歷史學家,也都說不清楚。於是,便決定廣泛查閱資料,和自己擁有很多考古資料的優勢,下力氣把他們搞清楚,寫入志書,以使讀者在過去的史籍中瞭解不到的這段塵封了的歷史史實。

作為一個修志人,筆者一向堅持以嚴謹的態度去對待歷史,力求史實的真實性和準確性。因為志書相對文學作品,讀者面比較窄。為了讓更多的人瞭解這段歷史,忍不住有了要寫成一部好讀的歷史小說的衝動。可是,春秋戰國的歷史,史籍的記載很多史實是不連貫的,有不少都是一些碎片,很多人物是來無影去無蹤。怎樣既能達到史實的真實又能以文學的形式來表現?這兩者確實被折磨了好久。最後,決定來一個嘗試:歷史事件、時間、地點、人物,儘自己所能查到的史料和最新考古資料,力求準確,可讓喜歡歷史者當作史書來讀;作為文學作品,必須以文學的手法去再現和還原這段歷史。一些情節和史書忽略的人物有所虛構,但要做到史實性和文學性的完美結合,絕不隨便的演繹,並寫下一句話來要求自己的歷史小說:研究歷史者可為史,喜歡文學者可為文。由於水平有限,這一祈望是否達到了,有待讀者評判,但要求自己這樣去做了。

《秦楚情仇》後記

小說原計劃從楚國遷都到陳城的第六年(公元前272年)寫到被秦滅國(公元前223年)五十年的歷史,楚滅秦的歷史僅作為《篇外語》介紹了一下。小說完稿後便寄給了百花文藝出版社。沒想到,時任出版社副社長兼《小說月報》主編馬津海老師看到稿子後,不久即來信,問是否同意先在《小說月報·長篇專號》發表,筆者當即答應了。可是,由於篇幅過長,刊物容納不下,被要求刪去數萬字。2012年底小說發表時,因為稿子壓縮不夠,編輯把後面概寫的楚滅秦歷史的《篇外語》也給刪去了。

據我們地方的史料和考古發現,楚滅秦這段歷史很多史實和淮陽有很大關係,有很多內容過去的史料上都沒有記載,很多人和事不為人知,譬如張良,《史記》只記載了他在韓國滅亡後到淮陽遊學遇倉海君及十幾年後刺殺秦始皇未遂兩件事,這十幾年時間裡張良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沒有人能知道。昌平君熊啟為什麼被免相?到了淮陽郡做了什麼?是如何做了楚國的第四十五任君王?《史記》中只有一句話,也沒有詳載。在楚國舊都陳地的陳勝、吳廣起義前,楚人是如何反秦的,以往的史料也沒有記載。如果不把這段歷史寫出來,感到如鯁在喉。於是,便決定依據掌握的史料,繼續往下寫,即把秦滅楚作為上卷,楚滅秦作為下卷。下卷完成後,《小說月報·長篇專號》於2014年又給發表了。不少讀者寫了評論文章,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由於本書所寫的內容時間跨度長,涉及的人物、時間、事件眾多且繁雜,很多史實史學界至今還在爭論不休,加上本人才疏識淺,難免錯誤和疏漏,真誠地歡迎讀者不吝賜教。

《秦楚情仇》後記

在史實上,本書使用了不少秦簡和先秦史研究者的研究成果,及不少考古工作者的最新考古發現,由於涉及面廣,人員較多,難以一一提名,在此一併致謝。

李乃慶

2017年4月

《秦楚情仇》後記

本人歷史小說創作格言:研究歷史者可為史,喜歡文學者可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