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燈下的牛肉湯鍋(民間故事)

三四十年代的自貢鹽場,由於主要以牛力來推鹽水,所以,整個鹽場的牛數量達到了幾萬頭。在強勞力下,許多牛都要不了幾年就被淘汰下來。淘汰下來的牛就被宰殺。宰殺後的牛皮用作製作鹽場的牛皮繩、吸水袋等工業用品。牛骨頭和牛角用作製作生活用具。比如:牛骨舍子、牛角小配飾、賭具、煙具、梳子等製品。而大量的牛肉、牛肚、牛肝、牛肺等用作製作菜餚。其中,最有名的一道牛肉菜餚就是牛肉湯鍋。

說起牛肉湯鍋,凡是鹽場老一輩都知道,在當年的自流井正街上,到處都有牛肉湯鍋鋪。滿街都是牛肉香氣飄揚。所以說,當年自流井除了井鹽出名外,就是自流井的牛肉菜餚。用牛肉製作的菜餚中,除了火邊子牛肉、水煮牛肉、燈影牛肉、豇豆牛肉、紅燒牛肉、牛肉蒸籠、涼拌牛肉外,就是牛肉湯鍋了。

當年在自流井正街上的窵黃樓餐館就是自流井聞名的牛肉湯鍋鋪。這個湯鍋鋪有一個十分顯著的特色。那就是在店鋪門口懸掛著幾盞用牛蹄殼製作成的走馬燈。這種走馬燈也與牛有直接的關係。等的主要構件就是用牛角製成的琉璃走馬燈。這種燈半透明。上面專門刻上了“窵黃樓”幾個大字。在晚上,很遠的地方都可以看見這種走馬燈。因為,裡面是點著蠟燭燈火。由於蠟燭燈火的溫度差別,讓裡面插在燈座上面的燈芯部分產生溫差,這樣在等內部形成了一股溫差氣流。溫差氣流便帶動了裡面的燈芯轉動。裡面的燈罩上面繪有人物圖案,所以,這些人物圖案便隨著燈芯轉動而轉動。顯得十分漂亮。這就是過去窵黃樓這家牛肉湯鍋鋪的最顯眼的特色。所以,凡是本地的人晚上請客來到這裡,都要向客人們介紹這個走馬燈下的牛肉湯鍋鋪。

當然,這家牛肉湯鍋鋪雖然說十分有名,但是,由於湯鍋裡面的牛肉中,除了正宗的牛肉外,就是牛毛肚,牛心肝肺。其實,這種牛頭湯鍋就是牛雜湯鍋。雖然說是牛雜但是,由於作料很到位,其湯汁顯得白淨、清純,香氣四溢。到了冬天,在湯鍋內放進一些枸杞、大棗、黃芪等補藥,又讓這種牛肉湯鍋具有了溫補滋養的功效。所以說,這家牛肉湯鍋鋪在自流井是非常有名的。就連本地的鹽商請外地的客人,也經常來到這裡包席。

記得在民國二十一年的時候,本地的一個十分喜歡字畫的鹽商從內江請來了當時還沒有多大名氣的畫家張大千為他家作畫。這個鹽商為了感謝張大千,便在晚上將他帶到了窵黃樓這家牛肉湯鍋鋪。

當他們一行人來到這裡的時候,張大千馬上驚奇地望著門口的這些琉璃走馬燈對身邊的鹽商說:“老兄啊,真沒有想到這個自流井除了鹽巴聞名於世外,這樣的琉璃走馬燈也算一件十分珍奇的玩意啊!”

鹽商聽了張大千的話後,立即哈哈一笑對他說:“畫師啊,這樣走馬燈算什麼?我們這裡啊,還有比這裡的走馬燈更加漂亮的琉璃等呢!”

張大千一聽鹽商的這個話,立即仔細地觀察了門口的幾盞走馬燈,笑呵呵地說:“這個走馬燈真算精美東西,可是,上面的那些人物畫和字啊,就不敢恭維了!”

鹽商聽了張大千的話以後,立即笑著說:“這些畫和字怎敢與您畫師相提並論呢?如果畫師願意的話,我可以向這裡的老闆建議,讓裡面的畫和字換上您的如何?”

張大千聽了鹽商的話,立即搖著頭說:“我的畫和字可不會弄到這些玩意上面去的!”他說完就跟隨鹽商走進了湯鍋鋪內。

當他們坐下以後,一缽熱氣騰騰的牛肉湯鍋馬上送到了桌子上面。那香氣立即讓張大千興奮了起來。他迫不及待地提起筷子就往裡面夾起一注牛肉來,在自己的鼻子面前先聞了聞後,便送入了自己嘴巴里面。當他品味以後,立即伸出大拇指對著鹽商笑著說:“今天來這裡最大的收穫就是品味到了自流井傳統的牛肉湯鍋的鮮美味道了也!真沒有想到,這些牛雜水竟然能夠烹調出這樣美味的菜餚來!這是我斷然沒有想到的啊!品味這道菜餚,真讓我不虛此行也!”

鹽商見他這樣驚奇的樣子,立即哈哈一笑說:“畫師啊,這道菜餚啊,還不是我們自流井的最好菜餚呢!等一會兒您還會再次驚訝的!”

隨著鹽商的話音剛剛落下,么師便送上來了火邊子牛肉、水煮牛肉、紅燒牛肉、牛肉蒸籠。這一道道的牛肉菜餚讓張大千更加吃驚。他望著滿桌子的牛肉菜餚,立即興奮地對著桌子上的牛肉菜餚說:“真沒想到啊,就是這樣的牛肉竟然讓您們這裡的廚師弄出liao9這樣眾多的菜餚美味出來!”他邊說邊夾起一塊水煮牛肉片來,當他迫不及待地送進嘴巴的時候,馬上就張大嘴巴,將那塊牛肉片吐了出來。鹽商見他這個樣子,立即哈哈哈大笑起來對他說:“我的畫師啊,這樣的水煮牛肉看起來沒好燙,由於湯上面的浮油看不到熱氣出來,就讓您造成了錯覺。所以,才燙到了您的嘴巴了也!”

張大千立即感覺到有些失體地笑著說:“哎喲!這樣的菜餚今天讓我出洋相了也!”

站在旁邊的么師見這個人竟然不知道水煮牛肉應該怎麼吃才不會出現這樣的醜。他立即笑眯眯地走到張大千的面前,有禮貌地對他說:“先生啊,這樣的菜餚是我們這裡的拿手菜餚啊!味道怎麼樣?”

張大千摸著燙疼了的嘴巴,笑著說:“好吃!好吃!真是麻辣鮮香啊!我早就聽說自流井的水煮牛肉好吃,今天算是領教了也!”

張大千望著那碗香味撲鼻的水煮牛肉,又看了看那缽牛肉湯鍋,馬上笑著說:“一種牛肉居然讓您們弄出了這樣多的美味菜餚來!您們鹽都的廚師真是讓我開眼界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