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全集陛下賜我三不死,汝(指呂后)有何權今日殺我!

韓信全集陛下賜我三不死,汝(指呂后)有何權今日殺我!

【人物檔案】

姓名:韓信

韓信生卒:約前228年~前196年

籍貫:淮陰(今江蘇省淮安市淮陰區碼頭鎮)人

朝代:西漢

職務:淮陰侯

評價:兵仙

【梟雄本色】

“生死一知己,存亡兩婦人”。

韓信墓前祠廟上的這幅對聯,生動形象地概括了他坎坷曲折的一生。蕭何既有舉薦之恩,偏偏又是奪命的無常。漂母救命在前,呂雉誅殺於後。觀其一生,功莫大焉,然而憾事亦多也。忍辱胯下,成就千古佳話。舍項羽,投劉邦,堪稱識時務之俊傑。而後登壇拜將,奇兵渡陳倉,以閃電戰接連平定了三秦、魏、趙諸地,攻城掠地成為漢初名將之首,一躍成為手握雄兵的實力派人物。值此千栽難逢的良機,是擁軍自立,與楚漢三分天下,還是繼續愚忠於劉邦?曾經雄心萬丈的韓信選擇了後者。四面楚歌起,逼死項霸王。敵國既破,功臣又是何等寂寞。可惜了一顆好頭顱,枉送於婦人之手!

【風雲叱吒】

第一集:受辱胯下

秦始皇贏政年代,在江蘇淮陰縣韓家村,有位少年姓韓名信。幼年時家中雖不太富裕,但父親是個勤勞明理之人,節衣縮食也要供韓信讀書識字。韓信自幼聰明,他不辜負父親期望,對所學知識都能一一牢記。他的勤奮好學深得老師的器重。一次,老師對其學生言道:“我一生所教的學生中,唯有韓信日後能成大器,有所作為。”可惜韓信12歲時,其父因勞成疾,不幸早逝。韓母又百病纏身,家中漸漸一貧如洗。韓信15歲時母親病故,他不得已而輟學。從此他無依無靠,孤苦伶仃,靠在河邊釣魚謀生。他生性喜愛武功,便向村裡一位武師學了點拳腳劍法,師父看他聰明好學,便將自己的佩劍贈送於他,他非常感激,便常常佩戴在身上。

韓信16歲時,秦皇暴政,民不聊生。又因淮陰天旱無雨,河水下降,水中魚少。他常因釣不到魚、換不來銀兩而餓飯。一日,他頭頂烈日在河邊釣魚,由於腹中無食,再加天熱不覺倒在河邊,昏了過去。在下游不遠處,一位面目清秀的中年婦人帶著她14歲的女兒紫娟在河邊為人洗衣,當洗完最後一件衣服時,紫娟姑娘站起理了理秀髮,忽然發現餓昏在岸邊的韓信,她用手一指連忙喊道:“娘,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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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人是靠洗衣為生,人稱漂母,她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望去,見河邊倒著一位少年,急忙和女兒跑到韓信身邊,紫娟姑娘連聲呼喊:“這位大哥你醒醒。”韓信仍昏迷不醒。紫娟又對娘說:“娘,看這位大哥咋了?”

漂母扶起韓信看看臉色說道:“想必是餓昏了,不要緊,灌點米粥就會好的。快將他攙扶到我們家中。”漂母與紫娟將韓信攙扶到自己家中。韓信躺在床榻上,漂母一勺一勺地給韓信灌進米粥。韓信漸漸甦醒,睜開雙眼,見眼前一位面目慈祥的婦人和一位年輕姑娘,便問道:“我這是在哪兒?”紫娟見韓信甦醒,高興地說道:“適才你在河邊釣魚昏倒在地,我與娘發現後,將你攙扶到我家中,現在你好些了吧?”韓信非常感激地說:“好些了,多謝伯母、小姐的救命之恩!”“不必客氣。你姓啥,家住何處,因何餓成這樣?”漂母問道。韓信慚愧地講述了自己的生世和近況。漂母起了憐憫之心,又見韓信英俊年少,質樸淳厚,便說道:“既然你無依無靠,如若不嫌棄我這破爛茅屋,粗茶淡飯,就住在我這吧。她叫紫娟,我還有個小女兒叫文娟,你們就當兄妹相稱吧!”

韓信見這茅屋雖然簡陋,但屋內收拾得非常整潔,又見漂母善良熱情,便點了點頭說:“多謝伯母厚意,信若日後得志,必報母恩。”

從此,韓信就寄食在漂母家中,幫助漂母幹些體力活。漂母待韓信如親兒子一般。

轉眼一年過去,在一個隆冬,韓信上山打柴,陰霾的天空飄起了一朵朵小雪花。他打完一擔柴禾準備回家,忽然抬頭見一老翁鶴髮童顏,在一塊不大的平地上練習武功,他不由自主放下柴擔走到老翁跟前觀看,老翁劍術已登峰造極,利劍上下飛舞,雪花竟然飄落不到老翁身上。韓信情不自禁地喝彩:“好劍法!”老翁聞聲立即收劍,抬頭見是一少年後生,便轉身要走。韓信慌忙上前跪拜在老翁腳下:“請老伯收我為徒!”

老翁上下打量著韓信,見他眉清目秀,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心中已有幾分喜歡,沉思片刻問道:“你喜愛武功?”韓信見老翁發問,急忙答道:“我自幼喜文愛武,但家中貧寒,因此習武造詣不深。今日有幸巧遇高人,請師父收我為徒,不然我就跪到天黑。”老翁微微一笑:“呵!你真有誠意,那你習武是為了什麼?”韓信沉思片刻:“為了將來報效國家,除暴政,輔佐明主建立太平!”老翁詫異地望望韓信,心中思量:“他年齡不大,志向卻不小,竟有如此雄心,日後必是國家棟梁之材。”便說:“既然如此,我就收你為徒,教你武功,傳你韜略。”韓信高興地急忙叩頭謝恩:“謝師父!”老翁又道:“你先起來,今日先挑柴回家,三日後來此等候。”言罷轉身而去。韓信望著老翁的背影消失後,才起身挑起柴擔下山。途中,見好友南亭慌慌張張跑來,韓信急忙問道:“南亭兄,何事如此驚慌?”

南亭與漂母是鄰居,和韓信結為好友,因他長韓信9歲,韓信稱之為兄。他氣喘吁吁跑到韓信跟前說:“賢弟,快……快不好了,秦皇選美,紫娟、文娟姊妹倆都被搶走,伯母被官兵踢成重傷。”

“啊!”韓信大吃一驚,放下柴擔與南亭飛奔下山……

官兵掠走姊妹倆後,南亭夫婦急忙跑進漂母家中將漂母扶在榻上,南亭飛奔上山去找韓信。韓信和南亭氣喘吁吁跑回,推開家門。漂母躺在床上已昏迷不醒,韓信上前聲淚俱下:“伯母,伯母!”

南亭妻在一旁催促道:“信弟,伯母傷勢不輕,得趕快請醫生來治啊!”韓信用袖擦了擦淚水轉身出門請來一位山村郎中,郎中給漂母包紮好傷口,又給漂母診脈,並不時搖頭嘆氣。開好藥方交給韓信,韓信送走郎中再伸手一摸,懷中竟無分文了,他毫不猶豫地從牆上摘下寶劍挎在腰間對南亭夫婦說道:“煩兄嫂在此照料,我去去就來。”

韓信匆匆來到淮陰街頭,因無錢抓藥,只好手捧寶劍在街頭插草賣劍。日迫西山仍無人問及。韓信心急如焚便滿街叫賣,他來到小河橋頭,一班浪漢惡棍竟擋住他的去路,其中縣令惡少快步上前趁韓信不備,搶走韓信懷裡抱著的寶劍,又交於另一浪漢。並且雙手叉腰喊道:“你這窮漢,在哪偷的寶劍在此叫賣,你若缺錢老子給你,不過,你得從我胯下鑽過,如若不然你這劍嘛,休想拿回,我拉你去見我爹,告你個偷盜之罪,你看怎樣?”

這班浪漢望著韓信哈哈嗤笑,韓信大怒,緊握雙拳欲想動手痛打惡少,忽然眼前浮現出漂母重傷在床、等藥治病的身影。他只好強忍怒火,沉思片刻說道:“好!拿錢來,這把劍就算賣你。”

惡少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在手中掂掂:“劍算我買了,不過得從我胯下鑽過。”說著雙腿一叉,嘻嘻地望著韓信,韓信稍作遲疑便伏身在地從惡少胯下鑽過。然後站起來取過惡少手中銀子,匆匆去街上藥鋪抓藥。他抓好藥飛奔到家,將藥煎好倒在小碗裡,吹涼端到漂母床前,南亭夫婦攙扶起漂母,韓信輕聲喊道:“伯母,請喝藥!”

漂母微睜雙睜,搖搖頭顫微微地說道:“我怕不行了,信兒……你與紫娟是天生一對,你……你一定設法救出她啊!並……並一定要找到文娟,我……我把她倆託付……你了!”漂母囑完雙目已閉。

“啪”,韓信手中藥碗落地,他撲在漂母身上失聲痛哭:“伯母,您死得好慘,信一定替您老人家報仇雪恨,不忘您的囑託。”南亭夫婦也淚水漣漣,並幫助韓信安葬了漂母。

第三日韓信來到漂母墳前,擺好酒肉焚香祭拜,祭奠完畢,韓信來到南亭家中,向南亭夫婦告別,然後含著悲痛進山跟著師父學習文韜武略。

幾年以後,韓信已是滿腹經綸的青年,他懷著遠大志向,告別師父下山。就在韓信學藝幾年裡,秦王朝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公元前209年,秦始皇在巡遊途中沙邱駕崩,少子胡亥在奸人趙高相助之下,取得帝位,稱為二世皇帝。胡亥是個昏庸無能之輩,朝中之事全委託趙高處理,結果導致天下大亂,百姓苦不堪言。陳勝、吳廣在二世苛法下被逼無奈,在大澤鄉揭竿而起,點燃了反秦烈火。隨後楚將後裔項梁、項羽叔侄在會稽起兵反秦,劉邦在沛縣起兵反秦。兩支隊伍在反秦浪朝中很快崛起,秦王朝搖搖欲墜。

韓信下山後,聞聽項梁大將軍率軍渡淮,懷著滿腔熱忱與南亭一起仗劍從戎,楚軍有戰將百員,項梁根本看不起韓信,只是給了個“薄秩”之職,(薄秩是押糧運草幫助記賬計程車卒)。一次韓信隨項梁攻打定陶時,他見楚軍一路屢戰屢勝,已有傲氣。又洞察到秦軍連日增兵,志在定陶決戰,當晚便進帳斗膽向項梁獻計,讓項梁提防秦將章邯夜晚偷襲。然而未得到項梁重視,結果遭秦軍夜襲,項梁陣亡。項羽繼承叔父項梁之職,但也沒重視韓信,只是升了個持戟郎中(就是給項羽抬戟的衛士)。項羽統兵百萬在鉅鹿大敗秦軍主力,迫使大將章邯投降,徹底摧毀了秦軍主力。劉邦不久也率軍攻佔咸陽,秦王朝覆沒。然而劉邦人馬只有10萬,懼怕楚軍,便封府庫,閉宮室,與民約法三章,退守咸陽城郊灞上。以待楚軍項羽到來。項羽率雄兵百萬到了咸陽,屯兵鴻門,號令天下,自封為西楚霸王,然後又大封諸侯。劉邦被項羽封為漢王,然而劉邦心中不服,因此楚漢相爭開始。

第二集:棄楚投漢

關中平原的鴻門鎮,連日來楚軍大營大擺筵宴,三軍將士開懷暢飲,慶賀勝利。韓信心煩無心飲酒,走出帳外,站立在夕陽下,凝視著遠處咸陽城中滾滾濃煙火光,他心情顯得沉重,按劍佇立,凝目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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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宮,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奇山異石,百花爭豔,自從楚軍進入咸陽城後,連日來成千上萬的楚兵燒殺搶掠。韓信與偏將南亭入宮內見到如此情景,心裡不快,緊鎖雙眉退出阿房宮,來到宮外,見項莊又押著一批批宮女及一車車財物運回楚營,此時項羽在項伯、鍾離昧等眾將佐簇擁下來到廣場之上,項羽身後跟著十幾名高舉火把計程車卒,項羽望了望金碧輝煌的阿房宮,傲慢地把手一揮:“燒!”韓信見此情況顧不得許多,上前“撲通”一聲跪在項羽面前:“大王這不能燒啊!”項羽一怔:“嗯!為何不能燒!”韓信眼含熱淚:“它是百姓們的血和汗啊!”“大膽!一個小小持戟郎中也敢在大王面前多言!”項伯一旁厲聲呵道。項羽見是韓信阻攔不由大怒,抬起一腳將韓信踢倒:“滾開,這阿房宮乃是犬地狼窩,將它焚盡方解吾恨!”韓信爬起又跪前幾步:“大王,這萬不能燒啊,紂王罪滿天下,武王滅商也不曾火燒紂宮;吳王惡遍越國,越王勾踐也不曾盡焚吳臺。罪惡在人,而不在物!”項羽輕蔑地望了一眼韓信,然後把手一揮:“給我燒!燒!”舉著火把的楚兵立即湧進阿房宮、上林苑、萬人廳。片刻烈焰沖天,火光四起。項羽望著這沖天大火,高興地哈哈大笑,並高聲說道:“秦始皇你萬沒想到吧,你強暴一世,兵踏六國,享盡了人間榮華富貴,你兒孫們卻拜倒在孤王腳下,今日孤王燒了你這王八窩,還要掘你的陵,這樣方能平六國百姓之怨,解孤王心頭之恨。”韓信望著這沖天火光心裡掠過一絲悲哀。項羽率領眾將離去,南亭走來勸慰道:“賢弟你這是何苦來!”“唉!”韓信長嘆一聲心中浮想聯翩。自從從戎以來隨楚軍東征西殺,終於推倒暴秦,沒想到項羽竟驕橫跋扈,倒行逆施,將一座宏大的阿房宮付之一炬,真乃以暴易暴也,如此下去會失掉民心;而漢王劉邦先入咸陽卻封府庫、閉宮室、與民約法三章,比項王棋高一籌啊。

韓信正在沉思,楚將鍾離昧走來。這鐘離昧與韓信同鄉,比信早入楚軍,現已被項羽擢升為將軍,他帶著幾分醉意踉踉蹌蹌來到韓信跟前,拍了拍韓信肩頭:“賢弟為何不在帳中飲酒,而在此發愣?”韓信轉身見是鍾離昧,苦笑道:“噢!原來是鍾離將軍,信給你施禮了。”“別,別這樣,賢弟見外了,你我同鄉,又都在楚營多年,何必拘禮!賢弟看你好像有心事?”“唉!你我雖是同鄉,可你已是大王駕前上將軍,而我從軍多年,至今還是一名小小持戟郎中,言無人聽,計無人用,可嘆我韓信報國無門。”鍾離昧微微一笑:“賢弟胸中抱負昧怎能不知。賢弟雖職微卑小,可文韜武略何人能比。”韓信傷感地說:“唉!滿腹經綸又有何用!”“賢弟日後凡事萬不可太直。走,聽說大王近日情緒高昂,常在黃昏時在府邸庭院中習武,你我今日不妨也去開開眼界。”“這萬萬使不得,大王庭院習武韓信豈敢前往。”“呵!大王雖然遇事有些暴躁,但平日裡常能與士卒同樂,也不計較君臣禮節,因此百萬將士都願隨他東蕩西殺。近日大王心情舒暢,士卒們常去庭院探望,大王從未怪罪。賢弟不必多慮,隨我前往就是。”韓信無奈,只好跟隨鍾離昧來到項羽府邸。二人走進府門跨進庭院見項羽舞動大戟上下揮舞,戟在空中發出呼呼風聲。庭院旁美貌溫柔的虞姬腰挎佩劍坐在几案旁觀賞,幾名侍女相陪,左右站立著范增、項伯。庭院四周圍滿將士個個看得如醉如痴。韓信被鍾離昧帶進人堆。見一把沉重的大戟在項羽手中揮灑自如,鍾離昧情不自禁高喊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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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聽見喊聲一怔,頓時收斂,鍾離昧知道自己失口,慌忙上前跪拜賠禮:“末將冒昧,請大王恕罪!”“哦,是鍾離昧,你何罪之有,快快請起。”項羽放下大戟樂呵呵說道。“謝大王!”鍾離昧起身吞吞吐吐說道。“大王,末將常聽眾將議論說您在會稽常單手舉起千斤鼎,可惜末將從未見過,今日能否……?”“哦!”項羽哈哈大笑:“好,孤王今日就讓爾等開開眼界。”言罷項羽看見庭院石階旁一對大石獅子,每個足有千斤。項羽走到右側石獅旁,用右手抓住石獅一條腿,單手一交力大喝一聲:“給吾起。”石獅被項羽舉過頭頂,又在庭院中走了三圈然後輕輕放下,面不改色,心不跳,頓時眾人目瞪口呆。片刻,才一陣掌聲、一陣喝彩聲:“大王神力,大王神力也!”

韓信與鍾離昧心中也暗暗敬佩,項羽走到虞姬身旁,虞姬起身深情地獻上一條錦帕,項羽接帕搌了搌臉。侍女獻茶奉上,項羽接茶呷了一口,然後轉身對鍾離昧說道:“鍾離昧,孤王今日高興,你來與孤王切磋切磋武功如何?”“這萬萬不行,為臣哪敢與大王比武!”“鍾離昧,看把你嚇的,孤王剛才已說過,孤王今日高興,咱們是切磋武功,讓眾將士們娛樂娛樂!”鍾離昧無奈只好拱手:“末將遵命。”兩人便在庭院之中對打比武,十幾個回合下來,鍾離昧已累得氣喘吁吁。正在此時,項羽一腳掃來,鍾離昧躲閃不及,“撲通”一聲被項羽踢倒在地,眾人一陣掌聲,項羽開懷大笑,項羽環顧四周對眾將士問道:“何人願與孤王一比高下?”連問三聲無一人答應。突然,鍾離昧施禮:“大王,持戟郎中武功不錯,讓他與大王一比。”

項羽此時才注意到韓信,樂呵呵地說:“哦!原來是孤王的持戟郎中,好吧!請過來與孤王比試比試!”韓信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韓信職位卑賤,怎敢與大王交手,這豈不罪該萬死嗎?”“持戟郎,今日與孤王切磋武功,不論職位卑賤,孤賜你無罪。”鍾離昧將韓信推到庭院之中,項羽開始與韓信比起武來。項羽拳腳如閃電般打來,還帶有呼呼風聲,韓信身體敏捷,翻轉騰挪如狸貓一般,項羽雖武藝超群,但始終打不著韓信,韓信也靠近不了項羽半步。二人,一個如猛虎下山,一個如出水蛟龍,倆人越比越激烈,越比越勇猛,眾人早已看得眼花繚亂。

丞相范增一旁暗暗吃驚:“聽人講韓信很有才能,並有遠見卓識,沒想到武功還不差,憑武藝他略遜項羽,憑智慧項羽不及韓信,此人不能小覷,待有時機,我一定舉薦此人。范增正在著想,兩個比武之人已戰幾十回合,同時二人額角汗下,韓信已顯出力量不及項羽。韓信決意敗下,他倒退幾步後跳出圈外,拱手施禮:“小人韓信敗輸,大王不愧為天下無敵大將軍。”項羽高興地哈哈大笑:“嗯,沒想到孤王的持戟郎中都有兩下,更不用說孤王的眾位武將了。”項羽見天色已黑,便對眾人說道:“好了,今日就到此吧!”眾人便紛紛散去。范增趁項羽高興,便對項羽說道:“聽人說韓信很有謀略,今日又見他武功非凡,大王何不重用此人。”項羽聽罷細細思慮,一旁項伯卻插話說道:“我常聽人講,這韓信少時寄食漂母,受辱胯下,卻是個地道懦夫,他有何謀略。”項莊一旁也插話道:“是啊大王,像韓信這樣懦夫,如得到重用,豈不讓三軍將士恥笑!”范增淡淡一笑,語重心長地說道:“用人豈能看出身貴賤,用賢方才是立國之本!”項伯見范增有譏諷之意心裡很不痛快,他反唇相譏:“一個懦夫就因與大王比試幾下武功就得以重用,那這百萬之眾都與大王切磋幾下武功,那都得擢升嗎?”“這……”范增被項伯嗆得無言可答。“好了,不必爭持,孤王自有主張。”項羽阻止道。范增思慮片刻:“既然大王不願重用此人,那依我之見,不如將他殺掉免得落入他人之手。”項羽點點頭:“好吧,等機會殺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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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自從與項羽切磋武功後,軍中將士讚歎不已,可韓信心事重重,南亭見狀,便拉韓信到鴻門鎮飲酒消悶。

韓信與南亭飲罷酒回到大營,韓信心中有事便獨自一人到了楚軍臨時大殿。韓信來到大殿帷幕處靜聽,眾文武大臣已各述己見爭論多時,項羽最後說道:“常言道,富貴不歸鄉,誠如窮浪蕩,孤王還是以大多數眾臣意見,還是返回故鄉,定都彭城吧!”“大王英明。”多數文臣武將齊聲歡呼。韓信在帷幕後猶豫再三,還是冒險掀簾進殿單腿一跪:“大王,韓信不才願敬一言。”項伯見是韓信厲聲呵道:“大膽!一個小小持戟郎中竟敢談論軍國大事,來人!”兩名武士應聲而上。“拉下去砍了。”項伯命令道。“慢!”范增一擺手向項羽施禮:“大王,韓信雖職位卑小,今日他敢闖入直言,必有見解,不妨讓他講出。”項羽微微點點頭:“講!”韓信站起從容不迫道:“大王,關中依山傍水,四塞險阻,土地肥沃,乃長治久安之地,若就此建都,便好成就霸業。”“哼!”霸王心中十分不快,用鼻子哼了一聲。韓信全然不理繼續說道:“秦地定都進可以八方出兵,稱雄天下,守可以四面擋敵,牽制諸侯。秦始皇久居此地,其中自有道理。”“呸!”項羽勃然大怒,將几案一拍:“什麼始皇,建都咸陽二世已亡,難道汝輩想讓孤和他一樣嗎?來人!”兩名武士走上大殿,項羽厲聲呵道:“推下去重責20軍棍。”兩名武士應聲推韓信出殿。

韓信被責回到帳中,南亭知曉便找一農舍讓韓信療傷。由於南亭精心照料,沒過幾日韓信傷已基本痊癒。

一日,韓信與南亭在街上閒逛,不期遇見張良,張良也早聽說韓信之才,寒暄數語,張良對韓信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足下一腔大志,滿腹經綸,為何要屈就於項羽手下?”韓通道:“古人云:賢臣不事二主,信既事項王,豈可他去!”張良微微一笑:“足下所言差矣!臣若所事為暴君,豈不是助紂為虐嗎?項羽最近行事殘暴不次於二世,他雖驍勇號令天下,而終必滅;漢王劉邦忠厚豁達,禮賢下士,足下若投身漢王,定能受其重用,幹一番大事。”韓信低頭不語,張良接著道:“吳起在魯不為魯用,棄魯投魏而被魏封為大將,足下雖有雄才大略,而項羽棄之不用,這豈不埋沒可惜嗎?”韓信沉思片刻:“這……我將如何去投奔漢王?”張良從袖中取出寫好的信絹一條遞與韓信:“這裡有信絹一條,將軍可帶上去漢中面見漢王,漢王見此信絹,一定委以重任。”韓信接過信絹,珍藏於懷中,張良起身告辭。

第三集:懷才不遇

夜深,月明。韓信騎著馬風馳電掣般在關中平原上疾馳,後面人喊馬嘶,楚軍十幾名將士窮追不捨,道上塵土飛揚。

晨光初照,薄霧繚繞,巍峨的秦嶺,山巒重疊,含翠欲滴,韓信單騎越過山樑、峽谷、河溝,後面追兵已拋去很遠。在一岔道口韓信跳下馬,將馬拉到右道口狠抽幾鞭,那馬飛奔而去,韓信從左道而走。後面追兵來到叉路口遲疑不決,一將佐在右道口見有馬蹄印,用手一指:“向這邊給我追!”追兵向右道追去。韓信逃離追蹤,翻山越嶺,終於來到漢中。

來到漢中以後,韓信受到劉邦手下大將夏侯嬰的款待,經夏侯嬰舉薦,韓信在漢軍中任連敖之職,管理軍中糧草。

自從韓信在漢營任連敖之職後,頂風冒雨、日夜堅守護衛糧庫。一日樊噲與酈食其帶著幾名挑筐的內侍,進了大門直奔糧庫,韓信率領幾名士卒正在持刀守衛。見樊噲統軍走來便客氣地拱手施禮:“樊將軍,今日來此有何公幹?”“哦!是韓連敖,酈大人講,後宮曹妃娘娘要排筵宴,需要些糧食釀酒,你給他發15石糧食。”樊噲吩咐道。“酈大人,樊將軍,這軍糧乃是軍旅之本,怎能拿去釀酒。”酈食其不耐煩地:“你吃糧不多,管事倒不少,你管他什麼糧,後宮要用糧釀酒,你得快些取,少在這囉嗦。”“不行,沒有大王及丞相手諭,小人不敢擅自做主,亂髮軍糧。”樊噲不耐煩地說道:“我是統軍,這些軍糧屬我管轄,不需什麼手諭,你快些開門就是,出事由我擔待。”“樊將軍,你讓我們做下屬的為難呀,大王有旨,蕭丞相有令,沒有他們手諭,任何人不得擅動軍糧。”韓信耐心解釋道。樊噲惱怒道:“怎麼,老子今日非取不可,看哪個敢攔,來人!把這庫門給我開啟。”“不行!”韓信把刀一舉:“來人!”十幾名守糧士卒應聲而到,握著長戈在糧庫門前站成一排。“大膽!”樊噲又氣又惱:“你……你們竟敢與我對抗!”言罷就要動武。韓信急忙從腰間取出一塊銀牌,舉到樊噲面前厲聲說道:“丞相有令在此,敢私自動用軍糧者,斬!”酈食其與樊噲瞥了那銀牌一眼,氣焰漸落,樊噲嚥下一口氣:“好!咱們日後走著瞧!”酈食其把手一揮:“咱們走!”轉身帶領眾人狼狽不堪地離去。

韓信拒糧一事很快在軍內傳開,夏侯嬰也稟報了蕭何丞相,蕭何十分讚賞,便與夏侯嬰徒步前來探望。他們推門一看,韓信屋內空空,可不遠處卻傳來陣陣操練聲。蕭何、夏侯嬰便向操練聲走去,站一高處舉目一望,只見一草坪上,韓信帶著他管轄的幾十名士卒在操練。韓信在前做示範,士卒跟他動作練習,韓信還不時走入佇列認真檢查指導,直到士卒記熟時,才滿意地點點頭。蕭何、夏侯嬰互相望了望滿意地相互一笑,蕭何說道:“今日一見,韓信果有奇才!”夏侯嬰贊同道:“我漢軍將士如由他來操練,必能攻無不克了。”“看來,此人正是老夫要覓之人,真乃天助漢也,老夫定要在大王駕前保舉此人,走,下去和他見上一面。”蕭何與夏侯嬰來到韓信等人身旁。夏侯嬰介紹一番,蕭何將韓信雙手緊緊握住。

蕭何自從見到韓信操練士卒後,心裡十分高興,他想等有機會一定在大王駕前保舉此人。突然夏侯嬰慌慌張張跑進府來稟告,說韓信等一十二人被樊噲、酈食其所拿,言稱韓信聚眾謀反,大王已經批准在武門外斷頭臺斬首。蕭何頓時大吃一驚,問其原因,夏侯嬰講道:“韓信與一幫士卒晚上在屋內談論兵法,一名士卒因對樊噲不滿,發了幾句牢騷,被樊噲及酈大人聽見,他們記恨上次拒糧之仇,便汙衊韓信等人是圖謀不軌,聚眾謀反,便將韓信等人拿下關入牢中,由於大王面前又有曹妃娘娘進讒言,大王便立即降旨要斬韓信等人。”蕭何聽罷,急忙上馬與夏侯嬰飛奔武門外。

武門外,斷頭臺漢軍戒備森嚴,酈食其、樊噲高坐監斬臺,韓信等人被五花大綁跪在斷頭臺上,劊子手懷抱大刀侍立一旁,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酈食其走下監斬臺,來到韓信身旁,不冷不熱道:“韓連敖,臨死之時還有話可說嗎?”“請問,我等身犯何罪?”“聚眾謀反!”“證據何在?”“何需什麼證據!我與樊統軍親眼目睹,你們聚眾藐視大王,汙衊樊將軍,樊將軍與大王是連襟,大王妹夫,你們汙衊樊將軍,就是汙衊大王。”被綁計程車卒道:“這都是我一人所言與連敖無關,你把他們都放了,要殺要剮由我一人承擔。”酈食其冷冷一笑:“說的輕巧,你們聚眾謀反,一個也不能饒恕。”“哈哈哈!”韓信藐視地大笑道:“看來漢王的疆土也就是這漢中區區彈丸之地了!”“狂妄,狂妄!”酈食其邊走邊喊,走回監斬臺落坐。“時間已到,行刑!”樊噲一聲令下。“唉!”韓信仰天長嘆一聲:“我韓信不辭辛苦千里迢迢棄楚投漢,未能死在楚軍,今日卻死於漢軍之手!子房,這就是你講的棄暗投明、輔佐明主嗎?”正在此時,幾聲馬嘶,只見兩匹快馬飛奔而來,蕭何、夏侯嬰飛馬來到,並高聲喊道:“刀下留人!”兩名劊子手剛舉起大刀,抬頭見是丞相蕭何與統軍、太僕夏侯嬰,忙放下大刀退於一旁。酈食其見蕭何來到,氣得把腳一跺:“唉,他怎麼來了。”樊噲見狀迎上前道:“丞相,末將是奉大王諭旨行刑,請勿干涉。”蕭何冷冷一笑:“夏侯嬰你在此看著,不許任何人行刑,待我去面見大王,討回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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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上馬飛奔漢王宮,他見著漢王劉邦直言不諱:“漢室剛立,不可亂殺無辜,天下人耳聞大王禮賢下士,求賢若渴。韓信才千里迢迢棄楚投漢,今日斬了韓信等人,豈不叫天下有志投漢之士寒心嗎?大王日後靠誰來完成一統大業?酈食其與樊噲私動軍糧,被韓信所拒,他們懷恨在心,昨日晚韓信是聚士卒一起談論兵法戰策,並非聚眾謀反,請大王明察!”劉邦疑惑地望望蕭何:“果真如此嗎?”蕭何點點頭:“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劉邦沉思片刻:“好吧,既然如此,傳孤諭旨,赦免韓信等人死刑,韓信原復連敖之職。”蕭何搖搖頭:“大王,不可!”“蕭卿!這是何意?”“大王,據臣所觀察,韓信有膽有識,熟習兵法,連敖之職實在屈才。”劉邦沉思片刻:“既然丞相保舉,他管理糧草有功,那就擢升治粟都尉吧。”“大王,這怕不妥吧?”“蕭卿就不必多言了。”蕭何只好答應:“臣遵旨!”接旨後轉身離宮,上馬直飛奔武門。

第四集:登壇拜將

韓信等人雖得蕭何力保得赦,又被蕭何推薦升為治粟都尉,但這治粟都尉還是管糧草的小官,韓信才能根本發揮不出。時隔多月,漢軍中卻悄悄發生變故,漢營中皆是山東人氏居多,都思念家鄉,不願久居漢中,因此近月來將士三三兩兩地逃走無數。這一下可急壞了漢王劉邦,他想起兵東向,可自己勢單力薄,軍中又無有才能的大將統領,萬一起兵東向被楚霸王項羽知曉,必發大兵攔截,那時豈不自取滅亡。因此近日顯得消沉悶悶不樂。丞相蕭何更是心急如焚,他思慮多日,認為韓信可任大將率軍東向,因此與漢王劉邦發生了意見分歧。他認為漢軍要想東征,必須啟用韓信統軍東征,否則必是圖勞無疑,因此決意二薦韓信。時逢八月十五夜,漢軍將士望月皆歌,思念故鄉,漢軍已人心渙散。蕭何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便入宮求見劉邦,二薦韓信。漢王因近日心情不爽,曹妃娘娘特在八月十五夜備了歌舞讓劉邦賞月觀舞,以解心中煩悶。漢王在後宮亭院中正與曹妃、酈食其、周苛二文臣賞月,聞蕭何求見,便令請進。蕭何人得宮來,向漢王參拜後又與酈食其、周苛互相問安。劉邦擺手示意落坐。蕭何掃視四周景色,又抬頭望望皓月若有所思地:“啊!中秋之夜,月色真迷人!”“哦!”劉邦不解其意:“蕭卿未與夫人在府邸賞月?”“臣哪有心賞月啊!”蕭何淡淡一句。酈食其一旁慢條斯理問道:“立國數月,國泰民安,丞相有何憂慮之事?”蕭何端起茶水淡淡一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哦!”劉邦一怔:“蕭卿此言何意?”“大王可知將士聚集一起望月而歌,盼望東歸嗎?”“朕已知曉!”“大王何不趁眾將士盼歸心切,乘其鋒芒,起兵東向,與楚爭奪天下!”“唉!”劉邦長嘆一聲:“朕何嘗不想起兵東向,與楚爭奪天下。但楚強漢弱,項羽有雄兵百萬,戰將千員,項羽又有萬夫不當之勇,何人是他的對手?朕軍中若有孫臏吳起之人那就好了。”蕭何微微一笑:“孫臏、吳起之類的將才我軍已有,就怕大王不肯重用。”劉邦大笑:“漢室之地哪有孫、吳之人!”酈食其阿諛逢迎道:“大王一向求賢若渴,知人善任,如有孫、吳之人,大王怕早已重用,讓他統領三軍了。”蕭何微微一笑搖搖頭:“非也!酈大人,世上不缺金馬良駒,缺者伯樂也!”劉邦驚奇地望著蕭何:“蕭卿,哪裡有如孫、吳之人?”“遠在天邊,近在漢營之中!”蕭何答道。劉邦一怔:“噢!是哪一位!蕭卿快講!”蕭何不慌不忙道:“此人淮陰人氏,有雄才大略,好似孫、吳,卻至今仍屈居小小治粟都尉。”劉邦離座哈哈大笑,倒背雙手眼望皓月:“朕當蕭卿所談何人,原來卻是指韓信。”蕭何上前幾步力爭道:“據臣細察,又親與交談,韓信確係當今英傑,文足智多謀,武勇冠三軍,有安邦定國之才,萬望大土早日重用,令韓信率軍東征。”劉邦沉默不語,酈食其卻插話道:“聽說韓信少時寄食漂母,受辱胯下,這樣一個懦弱之輩,能有何作為!”“哦!此話當真?”劉邦疑惑地追問道。“現在三軍上下誰不知曉,韓信少時衣食不周,遊手好閒寄食漂母,投奔楚營也只不過是扛戟的郎中,有何大才!”酈食其補充道。“蕭卿,如此一個懦夫任我漢軍大將,豈不荒唐!”劉邦很不高興地說道。“大王,自古寒門出英豪,從來紈絝少偉男,說起來,大王與眾臣也非豪門出身嘛!”蕭何力爭道。酈食其冷言冷語道:“大王!這與楚爭雄並非兒戲喲!”劉邦聽罷酈食其所言心裡主意已定:“蕭卿,朕看在你面上,已饒恕韓信等人死刑,又加封為治粟都尉,一些將士至今仍有些不服,今日豈能再加封於他,更何況三軍主帥,一個胯下懦夫有何大才。”蕭何誠懇地說:“故為明君者,延攬賢才乃第一要事,大王萬不可憑一時一事觀人,誤漢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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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拂袖怒斥道:“荒唐!”周苛見狀上前來到劉邦身旁低語道:“大王,丞相所言有理,依臣愚見,不妨暫任韓信為帥,先試上一試,也不負丞相一片苦心。”“不!不!”劉邦連連搖頭:“豐沛將士隨孤王多年,身經百戰,立下汗馬功勞,一個受辱胯下的懦夫,豈能封他為帥,眾功臣宿將豈肯服順,三軍將士豈不說朕賞罰不明嗎?”蕭何此時心情激動,激昂道:“三軍將士,功臣宿將,雖有戰功,但無一人能比韓信之才能,韓信乃人中之傑,臣知遇韓信才屢勸大王重用。大王如願長居漢中稱王,那就無須用韓信,如願東向一統天下,非用韓信不可,切望大王三思!‘’劉邦沉默不語,踱步思索,又連連搖頭道:“不!不行!不行!”蕭何痛切地說:“大王,豈不知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周苛勸解道:“大王,丞相乃是肺腑之言,不可不聽。”劉邦仍然沉默不語。酈食其向蕭何拱手道:“丞相!下官有一事不明,丞相為何屢薦韓信?下官聽說韓信常入相府,眾臣背後可議論紛紛呵!”蕭何冷冷一笑:“酈大人,為人臣者,貴在光明磊落,背後誹議非君子之所為吧!”酈食其尷尬地不知所措:“這……這。”又含笑道:“丞相何必多心,下官也是聽他人所言嘛!”“哼哼!”蕭何冷笑兩聲,轉向劉邦說道:“大王既然聽而不納,為臣告辭了!”劉邦也生氣地拂袖道:“回宮!”內侍高喊:“大王起駕回宮!”劉邦憤然而走,眾人紛紛緊隨。周苛上前向蕭何關切地說:“蕭何兄怎麼如此直言,唉……”又緊追劉邦而去。蕭何緊鎖雙眉,憂心忡忡,緩步走出後宮……

蕭何與劉邦的爭持在朝野上下掀起軒然大波,眾文臣武將議論紛紛,樊噲聞知更是惱怒,為了這個韓信,使君臣不和,樊噲決心找韓信報復。一日黃昏,韓信正在一塊空地上獨自練拳,他剛練完一路拳腳收起架勢,早已躲在樹後的樊噲走了出來,他嘿嘿冷笑幾聲:“都尉拳法不錯嘛!”韓信抬頭見是樊噲忙答道:“在下露醜了,讓樊將軍笑話。”樊噲把雙眼一瞪,挑釁道:“聽說丞相在大王駕前保你做我三軍主帥,不知你本事如何,今日想領教領教!”韓信謙讓道:“在下不敢!”“那你還想升官。”樊噲冷冷一笑,“今日你若勝我,算你真有本領,你若讓我打倒,就快給我滾開,當你的糧官去吧,別他媽讓丞相為你說情,讓咱們漢室君臣不和。”“怎麼丞相為我與大王發生了爭持!”韓信驚訝地問道。“你別他媽裝蒜!”韓信心裡一陣內疚,他深深感到對不起丞相蕭何,他想走開去找蕭何,不要為了他而使他們君臣不和,可樊噲以為韓信懼他,又進一步挑釁道:“怎麼你害怕了,想走哪有那麼容易!”他將外衣一脫,捋起內衣袖子,朝韓信當胸給了一拳。韓信嗵嗵倒退幾步,並不還手,轉身想走。樊噲卻得寸進尺,把雙腿一叉譏諷道:“想當年你不是鑽過別人胯下嗎,既不敢交手,那今日也從我褲襠下爬過,今日本將爺便饒恕於你。”“樊噲!”韓信勃然大怒:“你也欺人太甚,我是不願與你相鬥,並非懼怕於你!”“荷!”樊噲冷冷地一笑:“豎子狂妄,胯下小兒你看招吧!”他舉手就向韓信面部打來,韓信不慌不忙閃身讓過,樊噲見未有打著,便連連發招,韓信實在忍無可忍,接招還擊。兩人打了10來個照面,樊噲已招架不住,汗流浹背。韓信左手進一虛招,樊噲躲過,韓信右手又迅速打來,樊噲慌忙一閃,韓信下路一腳踢來,樊噲再無法躲過,“撲通”一聲被韓信踢了個仰面朝天,韓信輕蔑地一笑,撣了撣腳上的塵土,大踏步走開。

夜幕降臨,韓信回到住地,有幾十名士卒悄悄來到他房間向他告別,說不願久居此地,要棄甲歸田,問他是否同行,韓信思慮片刻,對眾人說道:“你們先走一步,我有一事辦完,便離開漢營,棄甲歸田永不從軍。”眾人也不好再說,又怕奸人告密,便會一個也走不掉還會丟了性命,因此趁著天黑便悄悄三三兩兩離去。韓信決心向丞相辭別,免得為了他而使丞相在中間做難,漢王已視自己為草芥,我何需留在漢營,不如棄甲歸田算也!他從懷中取出張良信絹,淚水奪眶而出,“嘿嘿嘿”他一陣冷笑:“子房你騙我也!蕭丞相多次舉薦,漢王都不肯採納,更何況你的一條信絹!看來我韓信命中註定不能實現胸中抱負!要它何用!”韓信想到這將信絹在燈上點燃,信絹在火中慢慢化為灰燼。他起身大踏步向蕭何府邸走去。

蕭何書齋,皎潔的月光從視窗射入,滿屋晶瑩。窗外竹影搖曳,秋花掩映,蕭何正無限憂鬱地坐在琴旁彈奏琴絃,琴聲清韻,旋律起伏,侍女秋菊獻茶進入書房奉上:“相爺,請用茶。”蕭荷停止彈琴轉身說道:“秋菊,天色已晚,告訴夫人讓她早點安歇!”“相爺近日茶飯不思,夫人十分憂慮,已在廚下親自給相爺做了點可口膳食。”“告訴夫人,讓她不要忙碌,今晚我不想用膳。”“飯菜已做好,夫人尚等著相爺共進晚膳呢!”“唉!”蕭何長嘆一聲:“天下未定國事未安,多少黎民百姓顛沛流離,諸侯豪強暴虐無道,我身為漢室丞相不能輔佐大王一統天下為民謀福,心感慚愧呵!”“從相爺彈奏琴絃,小女已從琴音之中聽出相爺那憂國憂民之情!”“哦!你懂音律!”“相爺忘了我是從秦宮而來漢營。”“哦,我差點忘了,你能否彈奏一曲?”秋菊點點頭坐到琴旁,抬腕輕撥,弦下滑出一脈清韻,娓娓如訴往事萬千,蕭何屏息傾聽,秋菊邊彈邊吟唱:以暴易暴楚吞秦,豪強割據亂紛紛,何日揮戈興大漢,掃除無道濟蒼生。

蕭何聽罷歌聲激動地問道:“你……你是哪裡人氏,如何……?”秋菊停奏回答道:“小女原名叫李文娟,家居淮陰城外,10年前秦宮挑選美女,將我姐妹搶入秦宮,那時我剛剛8歲,被送入後宮練歌舞習音樂,受盡了人間疾苦。漢軍兵馬攻入咸陽,我才與幾個姐妹逃出秦宮,投奔漢王軍營,又隨軍漢中,被安排到相爺府中照料夫人。”蕭何聽完感慨萬分:“不除暴政,天下一統,百姓焉能安居樂業,我一定全力輔佐大王完成一統大業,可嘆大王聽不進我肺腑之言,真叫老夫憂心。”蕭何正在沉思,秋菊催促道:“相爺,不可憂慮過度,現夫人已將膳食準備好,請相爺到廳堂用膳。”蕭何點點頭走人廳堂。秋菊到琴旁落坐,抬腕剛欲彈奏,家童領著韓信來到書房,家童問道:“秋菊姐!相爺哪去了?”“相爺今日茶飯未進,適才剛去廳堂用膳,不知你找相爺何事?……韓都尉求見!”秋菊起身抬頭見韓信走來,她不覺又驚又喜:“哦!原來是救命恩人,上次竟忘記問你姓名,原來你就是韓都尉,請坐!我去給都尉沏茶。”韓信落坐,秋菊端茶獻與韓信:“都尉請用茶。”韓信接茶時瞧見秋菊右手腕上的一隻玉鐲不覺一怔:“請問,秋菊姑娘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些什麼人?”“小女家居淮陰縣,家中有一位老母和一個姐姐。”“你姐姐叫什麼名字?”“李紫娟!”韓信又驚又喜:“你還有什麼名字嗎?”“我原名叫李文娟。8歲那年被搶入秦宮,起名秋菊。”韓信激動地說:“文妹,我可找到你了!”秋菊驚訝地:“你是……?”“我就是韓信,你韓大哥呀,你8歲時我還教你識文斷字,你忘了?”秋菊淚水盈眶一下子撲到韓信懷中,熱淚順頰而下哽咽道:“大哥,我娘,她還好嗎?”“唉!”韓信心酸地長嘆一聲:“自你姐妹被搶走以後,不久她老人家就離開了人世!”文娟傷心地淚流滿面:“大哥,秦王朝已滅,你可曾見到我紫娟姐?”韓信從懷中取出一隻玉鐲交給文娟,痛苦地說:“她……她為了我,死於楚將項莊的箭下。”言罷,韓信潸然淚下。秋菊雙手顫抖接過玉鐲,泣不成聲:“娘!姐姐!你們死得好慘啊!韓大哥,你文武全才,可一定要為我娘和姐姐報仇啊!”韓信扶著文娟:“文妹不必太傷心,我正是為了替天下百姓伸冤,為你娘和姐報仇,才投軍從戎,推翻暴秦,又千里迢迢棄楚投漢,本想投漢有所作為,唉!誰料大王無意東歸,我也被小人陷害,幾乎丟掉性命,若不是丞相全力相救,恐怕我早已作了刀下之鬼。”秋菊擦擦臉上淚水,溫柔地說道:“相爺多次提到韓都尉很有才華,據我所知,他多次在大王面前舉薦於你。”韓信感慨地:“人生在世,遇一知己足矣!相爺為了我生了不少閒氣,真讓我於心不忍。”“是啊!”秋菊嘆氣道:“相爺整日長吁短嘆,茶飯不思,他為舉薦大哥多次與大王發生爭持!”韓信倒背雙手緊皺雙眉陷入沉思:“現文娟妹已找到了。我心願已了,她在蕭丞相府中我也就放心了。”秋菊見韓信沉默不語,忙說:“韓大哥,你想什麼呀,相爺剛去用膳,待我去稟報一聲。”韓信急忙阻攔:“文妹不必了,既然相爺正在用膳就不打攪相爺了,我走了!”韓信轉身離去,秋菊戀戀不捨地說:“大哥你常來呀!”韓信走到門外又對秋菊囑託道:“丞相為國為民嘔心瀝血你要好好照顧他。”“嗯!”秋菊眼含熱淚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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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離去多時,秋菊仍站在門口呆呆地發愣,蕭何與夫人用罷晚膳輕步走來,夫人見秋菊問道:“菊兒如何站此發愣?”秋菊猛然清醒,轉身忙施禮:“相爺,夫人!”慌忙擺椅讓坐,蕭何愛撫地問道:“菊兒怎麼眼含淚水?”秋菊擦了擦兩眼熱淚慌忙答道:“沒……沒什麼,適才我韓信大哥來過,不知找相爺何事?”“怎麼韓信是你大哥?”蕭何又驚又喜。“他少年時居住我家,我娘如親人一樣待他,他時常教我識字,待我如同親妹。”蕭何若有所悟道:“噢!我明白了,別人說他寄食漂母,就是在你家中嘍?”“當時我娘靠洗衣為生,人稱漂母,韓大哥住我家幫我娘做了不少重活,怎能說他寄食我家,一些流言蜚語就是可恨!”蕭何理解地頻頻點頭又對屋外喊道:“童兒,掌燈與我到韓都尉營中。”家童應聲:“是!”夫人急忙阻攔道:“慢,相爺,天色已晚多時,有事明日再講不遲。”蕭何沉思片刻:“也罷!明日我定與他好好交談,韓信實乃難得的人才,漢室要一統天下,非用韓信不可。明日早朝我再盡力保舉,大王若再固執己見,我就交出相印。”“你呀什麼時候能改掉那牛脾氣。”夫人微笑地說道。秋菊對蕭何道:“相爺、夫人時候不早了,還是早點安歇吧?”夫人點點頭,挽著蕭何姍姍走入寢室。

夜深人靜,約四更時分,蕭何與夫人睡得正香,忽然窗外一陣急促喊聲:“相爺!相爺!”蕭何被驚醒,掀被坐起問道:“誰呀,何事這樣驚慌?”家童在窗外說道:“稟報相爺,適才守城軍校來報,說昨晚韓都尉騎馬出了此門,至今未歸。”“啊!”蕭何吃驚地急忙更衣起床又連聲問道:“為何此時才報?”家童說:“軍校來講,昨晚一更時分韓都尉要出北門,軍校問他,他說去城外糧倉巡哨。但至今不見回城,近來離營逃走的將士不少,懷疑韓都尉恐怕也是外逃,因此特來稟報相爺。”蕭何慌忙起身走出寢室,向家童說道:“童兒快去備馬!”家童遲疑地說:“相爺,如此深夜要上哪去?”“去追韓信,追韓信!”蕭何心急如焚地喊道。“相爺,我也隨你一同前往!”蕭何點頭答應:“嗯!快!”蕭何出了相府大門,家童已從馬廂牽出了兩匹好馬,蕭何與家童翻身上馬,打馬揚鞭直奔北門,守城軍校聞聽丞相要出城門,哪敢怠慢,立即開了城門,一名將佐隨口問道:“丞相要到何處去。”此時蕭何心急如焚,來不及答理便狠抽馬股,兩匹快馬飛奔出了城門。

秦嶺山麓,留壩境地的寒溪河畔,一輪明月徐徐而起,月光給整個山麓披上一層銀輝。韓信騎馬奔走一晝一夜,感到人困馬乏,當行到寒溪河邊,見河水猛漲,水深浪急,已知上游暴雨發洪,很難趟水過去,便下馬止步。他捧河水勉強喝了幾口,坐在一塊大石上吃乾糧歇息,一位樵夫走過,他急忙上前打問前面道路,樵夫告訴他河水猛漲,只有等到水位下降趟水過河,才能北上翻越秦嶺,他無奈只好嘆氣在此歇息。樵夫走遠,韓信陷入深思,偌大天地怎容不下我韓信一人,我堂堂七尺男兒,空讀聖書,又習武藝,徒有雄心壯志,卻報國無門,他想到這起身向漢都南鄭城方向單腿一跪,自言自語道:“丞相,蒙你多方關照,信實難留於漢地,辜負了你一片苦心,韓信在此遙向拜辭,望恩相多多保重!”言罷,韓信起身牽馬沿河而上,他剛走兩步,忽聞幾聲馬嘶,馬蹄噠噠聲越來越近,只聽馬上之人高聲喊道:“前面之人請留步!”韓信吃驚地回頭一望,只見兩匹快馬飛奔而來,來人漸漸清楚,竟是丞相蕭何!蕭何在馬上看見韓信,頓時喜出望外,放聲高喊:“都尉留步!”韓信聞聲止步,蕭何汙衣垢面來到韓信跟前,下馬氣喘吁吁拉住韓信雙手:“都尉……!”“丞相……!”韓信淚水奪眶而出。家童也下得馬來說道:“我們相爺聞知都尉他去,急忙起身連夜追趕,還好總算在此地追上,一天一夜可把相爺累壞了。”韓信內疚地說:“丞相!讓你受累了!”蕭何愛撫地說:“你我一見如故,要走,也得告訴我一聲嘛!”韓信“撲通”一聲跪下痛哭道:“丞相,請恕罪!”“都尉請起,請起!”蕭何扶起韓信:“男兒有淚不輕彈嘛!橫槍躍馬灑熱血,方才是英雄本色。”韓信抹去眼淚:“我本想在漢軍中幹一番事業,輔佐漢王統一天下,可是大王偏信讒言、視我如草芥,雖丞相幾次犯顏推薦,但大王充耳不進,我又恐再連累丞相,故決心離漢,棄甲歸田永不從戎!”蕭何微微一笑:“都尉所言差矣!都尉滿腹經綸,武藝超群,何不建功立業,做番大事留芳百世,怎能出此下策,私離軍營,更何況還要棄甲歸田!”韓信沉默不語,蕭何又說道:“都尉年輕,萬不可蹉跎歲月,虛擲年華,荒廢有用之身呵!當今天下,能成大器者,漢王劉邦也,凡事總有個前前後後,都尉若輕易棄而遠走,將來會遺恨千古呵!”韓信遲疑不決道:“這……漢王嫌我出身貧賤,留之何益!”“大王十分器重人才,只是尚未知你,老夫可做擔保。”“唉!”韓信長嘆一聲:“丞相多次為我,可結果大王他……?”蕭何含笑道:“伍子胥七薦孫武,孫武方被吳王所用,我也不過才兩薦都尉啊!”見韓信猶豫不決,蕭何又說道:“都尉不必再猶豫,跟我速回軍營,這次大王若再固執己見,一意孤行,不重用都尉,本相願隨你一道棄甲歸田,不知都尉意下如何?”韓信心被說動,他激動地拔劍向天盟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丞相,我韓信如若不能全力輔佐漢王統一天下,誓不為人!”“好!”蕭何稱讚道:“你我同心協力輔佐大王共建大業。”家童心裡也十分高興,將馬牽到蕭何、韓信身旁,他們翻身上馬打馬揚鞭高高興興返回漢營。

韓信隨蕭何回到漢營,蕭何進宮三薦韓信,由於蕭何再三陳述,劉邦終於點頭親試韓信才能。韓信講了時局和楚漢相比的優劣,如若漢王起兵東向順應民心,先奪關中,關中既下,漢便依秦為據地,然後再圖天下,王業可成。劉邦得到韓信一番陳述,頓時茅塞頓開,但又一想通往關中的棧道已被燒燬,他愁容滿面地又問道如何能先奪三秦。韓信來到劉邦身旁只悄悄低語幾句,劉邦開懷大笑:“妙妙妙!”他讚不絕口:“真是與張良所獻計策火燒棧道珠聯璧合!”他拉著韓信手慚愧地說道:“都尉果是奇才,只恨以前自己糊塗。”劉邦立即封韓信為大將,蕭何急忙阻止,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漢室封大將軍,應該築壇拜將才是。劉邦採納了蕭何建議,便立即築壇,於漢元年八月,秋,乙未日,拜韓信為東征大將軍之職,統管三軍人馬。

第五集:暗渡陳倉

漢王劉邦自拜韓信為大將後,三軍經韓信操練月餘,兵馬已基本操練精熟,士氣高昂,劉邦甚是高興,與韓信、蕭何商量後,決定擇日東征。

大將韓信府內大廳,今日雲聚著漢室各文臣武將。漢王劉邦上首落坐,左蕭何、右韓信兩旁相陪,韓信精神煥發,身穿金甲玄衣英氣勃勃,下首各文武大臣佇立兩旁。劉邦春風滿面地高聲說道:“我漢室將於明日起兵東征,韓元帥早已擬就進兵方略,望眾卿細聽!”眾人都鴉雀無聲默默細聽,韓信望了眾人一眼,見個別武將還懷有輕蔑的眼光,他只是微微一笑,對眾人說道:“近月餘已將人馬操練一番,我又遣三千將士修築棧道。眾人定會疑問,這秦嶺山中棧道已經燒燬,這三千將士修復得何年何月,明日如何起兵東征。這遣兵修築棧道只不過是掩人耳目麻痺章邯而已。我棄楚投漢時經老獵人指點出一條捷徑小道,此道雖然難行,但只要稍加修鋪可以直搗陳倉。這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奇襲章邯。”眾人聽罷這才放下心來,人人顯出敬佩之情,並齊聲回答:“謹遵帥命!”

雍王宮後殿。飲酒賞舞一夜的雍王章邯,太陽昇起老高才慢騰騰晃悠悠地從寢室內走入後殿,他剛坐下,一名侍女便端來人參銀耳湯奉上。章邯接湯剛喝一口,一內侍慌慌張張跑來稟報:“啟稟大王,大事不好!”“哦!”章邯吃驚地:“何事如此驚慌?”“探馬來報,漢王劉邦已準備東征,數日前派千名士卒修復秦嶺山中棧道。”章邯聽罷不樂意地說道:“區區小事也值得如此驚慌失措,山中棧道甚多,他何年何月才能修好,還不給我退下。”“是!”內侍默默退下。章平又慌張進殿稟報道:“大哥!據探馬來報,劉邦已拜韓信為大將,號令15萬大軍,要奪我秦地。”章邯冷冷一笑:“劉邦真是痴心妄想。哦!韓信是何許人也?”“稟大哥,韓信就是楚軍霸王麾下的持戟郎中。”章邯聽罷哈哈大笑:“嗯,卻原來是一個受辱胯下、毫無志氣的懦夫。劉邦如此糊塗,怪不得他行為乖謬,前燒棧道已是失策,今又修復棧道,只派遣千名士卒,看他何時能修通,不必理睬。”章平勸慰道:“大王,還是防備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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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略一思索:“好吧,賢弟就帶上5萬人馬,據守陳倉道,孤王再令其他將佐率領人馬在秦嶺道口修築堡壘,料他插翅難到我廢邱都城!”章平很是稱讚:“大哥,不愧久經沙場,佈防有理,妙!妙!”

秦嶺山中褒斜道上,漢軍將士汗流浹背地鋪設棧道。有兩匹快馬奔來,一名將佐下馬來到統軍周勃、灌嬰身旁高聲喊道:“韓元帥有令,周勃、灌嬰修築棧道監督不力,革去監工之職,帶回漢都聽候發落!”說罷,衝他們擠了擠眼。周勃心裡明白假意發著牢騷:“他孃的,幹了這苦差事難道還要伏罪不成!”另名將佐拿出韓信令箭:“將他二人拿下,帶回營中,此處由我二人監工,繼續加緊修復棧道。”

漢都南鄭城夜晚,韓信帶領一支大軍悄悄離開南鄭,向北挺進。後邊大隊人馬在韓信留下的標記下緊隨。天剛拂曉,陳倉道上雍軍將平的營寨隱約可見,韓信率領著3萬人馬翻山越嶺,披荊斬棘經過幾天的行軍,終於順利走出秦嶺。韓信見章平營寨,一聲令下,漢軍人馬以排山倒海之勢攻入敵營。一片喊殺聲,章平才從夢中驚醒,他慌忙從寢室內跑出中軍大帳,見到處都是漢軍人馬,嚇得魂不附體,他盔甲未穿慌忙從後帳中牽出戰馬,慌不擇路匆匆而逃。經過激戰,雍軍死傷無數,潰不成軍,紛紛投降。漢軍人馬大獲全勝。韓信從一士卒懷中取出3只白鴿,拴上信絹,放於空中。3只鴿子在藍色的天空盤旋一圈,然後向漢中方向飛去。韓信命周勃、樊噲速帶2萬人馬向廢邱雍都進發,圍困雍宮,殲滅章邯。

漢都南鄭城內,一隻鴿子落入漢王府庭院內,一內侍見著鴿子捉住,從鴿子腿上解下小竹筒,急忙進宮獻於漢王面前,漢王劉邦從竹筒內取出絲絹展開一看心花怒放,他立即對內侍下旨:“快,速傳孤王旨令,宮內準備向秦地進發!”丞相府一隻白鴿子落入文娟手中,文娟從鴿腿上解下信絹,急忙向丞相蕭何獻上,蕭何一看滿意地一笑:“準備啟程!”軍中夏侯嬰也從一隻鴿子腿上取下信絹,哈哈大笑道:“元帥果然奇才,來人,立即拔營起寨,三軍向秦地進發。翌日清晨,漢王劉邦率領著漢軍人馬及後宮、輜重、糧草緩緩向秦中行來。

廢邱城,雍王宮主殿,龍燈風燭香菸嫋嫋,章邯左右依坐著紅裙舞女,翠袖歌姬,在悠揚的樂聲中飲酒觀舞。一將佐進殿稟報:“啟稟大王,漢軍修復棧道又增加不少百姓,已修好一處。”章邯冷冷一笑:“幾百裡棧道才修好一處,他何年尚能修好,看來韓信乃蠢夫也!不必理會,陳倉道已有章平把守,漢軍插翅也難飛到我廢邱城!”忽然殿外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章平垢面汙衣與幾名逃回的將佐跌跌撞撞衝進大殿,跪伏於地,失聲痛哭。章邯大吃一驚,他一揮手,眾舞女退下,樂聲止。章平戰戰兢兢說道:“大王,陳……陳倉……!”“陳倉怎麼啦?”章邯追問道。“陳倉……失守!”“啊!”章邯差點昏倒,他怒擲酒杯:“你……你如何失守,又是何人奪去?”章平哭泣道:“是韓信所率漢軍人馬!”“啊!難道漢軍兵馬是從天而降不成?棧道尚未修好,漢軍從何處而來,難道他們真能插翅高飛嗎?”一將佐道:“大王,漢軍未走棧道,是抄一條小徑暗渡陳倉,現漢軍已直奔廢邱城而來。”章邯此時心急如焚,一軍吏慌張進殿稟報:“啟稟大王,漢軍兵分三路已殺到城下,將城池團團圍困。”章邯急忙登城據守。

雍城外,韓信率領幾萬將士猛攻雍城,號角陣陣,殺聲連天,雍兵抵抗不住,紛紛敗退城內。

章邯在大殿內心急如焚,他令一名軍校抬刀備馬,決心與漢軍決一死戰。他剛出大殿,一將佐慌慌張張跑來稟報:“大王,大事不好,不知城外何處湧來大水,已淹死我無數兵馬,漢軍已駕起船舟攻進城內。”章邯大驚失色,斷定是韓信堵截了河水,又放水淹了城池。

漢軍殺進城內,雙方將士展開格鬥,雍軍又死傷無數。章邯、章平帶領著百名士卒向城北倉皇逃命。他們剛出北門,一隊人馬攔住去路,為首一員大將金盔鐵甲,手持長槍,在陽光下更顯得英氣奪人。左有周勃、曹參,右有樊噲、灌嬰。章邯一見,嚇得魂飛天外。韓信在馬上高喊道:“章邯,本帥在此等候多時了,快快下馬投降吧!”“胯夫小兒,孤王久經沙場,沒想到今日敗在小兒你的手裡,今日孤王與你拼了!”“哼哼!”韓信冷冷一笑:“章邯你惡貫滿盈,今日便是你歸天之日,休走,看槍!”說罷,橫槍躍馬直奔章邯而來。章邯見勢不妙,與韓信才交兩個回合,便撥馬向城內逃去。百名雍軍士卒被漢軍殺死殺傷,不少人跪地投降,章平被樊噲生擒。章邯逃回城內跑進宮中,韓信隨後率領人馬殺到,章邯又逃入大殿,韓信持劍追入大殿,後面曹參、周勃、樊噲、灌嬰等將佐一擁進殿內。韓信怒呵道:“章邯匹夫,看你還想往哪裡逃!”章邯見無路可走,前後左右均被漢軍將士團團包圍,遂拔出利劍向脖頸一抹自刎而亡。此時夏侯嬰也已趕到,他向韓信稟報道:“啟稟元帥,我漢軍已分扎雍地各處,漢王及丞相和後隊人馬翌日即到。”韓信大喜:“好!我軍大獲全勝,夏侯將軍,速稟告大王,雍地全部平定。”隨後,韓信又部署軍馬,兵分兩路奪取塞地櫟陽城和翟地高奴城,全部佔領秦地。

一個月後,漢王劉邦率軍進入廢邱城。這時韓信己掃平塞地、翟地,司馬欣、董翳二王相繼投降,三秦全部平定,韓信班師回朝。

第六集:東拒北征

公元前206年底(漢一年)韓信奪取三秦後,劉邦在秦地櫟陽城建都,開放秦林苑,獎民耕作,減賦稅,赦罪人,改秦社稷為漢社稷,關中大治,漢室崛起。同時謀臣漢軍師張良在老母病故後,又從韓國返回漢室。項羽聞聽三秦丟失,決心起大軍討伐,無奈三齊田榮舉旗謀反,首先叛楚,項羽率大軍尚在攻打齊都脫不開身。這時,張良又用一計,寫書一封送與項羽,陳述時局利弊,信中寫道:“霸主項羽陛下,張良乃一介草夫,雖跟隨劉邦,但能深明事理。漢王雖然失職,但只收復三秦,如前約即止,在三秦稱王足矣,不再東進。惟有三齊叛楚,妄想滅楚稱霸天下,故寄書闡明漢王之意,請霸主見諒!”范增知是張良施計,便請項羽暫且放下齊都不攻,先舉兵攻打劉邦。無奈項羽認為不滅三齊,不殺死田榮氣難嚥下。劉邦雖奪三秦,並沒舉旗反楚,因此先平三齊後伐劉邦。誰知,這樣一來,便使劉邦在關中站穩了腳跟。漢室有了喘息之機,劉邦採納韓信之策,速在三秦大地招兵買馬擴大實力。三秦大治,百姓安居樂業,只等夏收後起兵東征。劉邦此時思念家鄉豐沛居住的父親、妻子和兒女,便想派一支大軍迎取。韓信已料范增必然派楚軍監視漢王眷屬,若漢遣兵接人,只怕人未接來,太公、呂雉和一雙兒女命會休矣!劉邦心急如焚,韓信建議派兩名熟悉豐沛地理的心腹喬裝成商人去豐鄉暗中接太公及呂雉。張良也贊同此計。劉邦無奈,只好派薛歐、王吸二位偏將去豐鄉迎取眷屬。

關中平原今年夏糧遇上了大豐收。漢室糧倉均已堆滿,三秦百姓豐衣足食,人人喜笑顏開。漢王宮主殿內這幾日議事激烈,經過韓信、張良多方爭議,劉邦才決心東征。但漢王劉邦決意親統大軍前往,關中大地交於長子劉盈據守。上次太公及呂雉因楚軍監視很嚴未能迎回,只把長子劉盈偷偷接走。長子劉盈年幼,令曹妃娘娘相輔,丞相蕭何輔佐據守櫟陽城。

此時楚軍項羽正討伐三齊相持不下,漢軍才乘隙而出,率軍東征。從臨晉渡黃河入河南,殷王司馬印率軍阻攔,韓信略施小計破了殷軍,活擒司馬印,漢軍浩浩蕩蕩直抵洛陽。此時楚軍項羽遣都尉陳平率軍援助殷軍,半途才知殷軍大敗,司馬印被活擒,陳平恐項羽治罪,便獨自一人棄甲到洛陽城投漢。劉邦見陳平面如冠玉,相貌非凡,便委之重任。陳平降漢後獻上一計,讓漢軍乘項羽尚在千里之外攻打三齊,何不乘隙攻下楚都彭城,劉邦甚是高興。便決意親統大軍前往,讓韓信據守洛陽。韓信多次諫阻,劉邦不聽,他恐韓信再奪彭城立功,功高震主,故讓韓信據守洛陽。漢軍一路所向披靡攻下楚都彭城。項羽此時已攻下齊都,殺了田榮,立田假為齊王。當項羽聞知劉邦偷襲了彭城,立即起大軍殺回彭城。劉邦做夢也沒想到項羽會率大軍悄悄殺回,漢軍大敗,死傷幾十萬人馬,漢王劉邦差點還丟了性命,多虧太僕夏侯嬰死死保駕才得已逃回。韓信聞知漢王劉邦大敗,便親統人馬前往滎陽救駕。劉邦被救回,可漢軍元氣大傷,多虧韓信在滎陽多次擊敗楚軍追兵,漢軍才得已喘息。要不項羽會一鼓作氣直追殺到三秦櫟陽城中。在關中櫟陽城中,丞相蕭何聞知漢軍大敗,便徵來新兵卒數萬和籌來糧草數十萬,讓長子蕭平與文娟親押滎陽城中,漢軍得到補充,軍威才開始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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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城。韓信巡城剛回到府邸,進書房卸下戎裝,一名侍衛獻茶置案,韓信端茶剛呷一口,忽然聞聽一女子喊聲。韓信不由自主地轉身一看,見門口站立一人,心中一怔,然後喜出望外:“小妹!你何時來的,快請坐。”文娟進房內假意生氣道:“我前日與蕭平就到滎陽城,今日又到府門等候多時,難道大哥有意躲著小妹。”韓信歉意道:“哪裡,大哥近日十分忙碌,昨日聽說小妹已到滎陽,卻沒空去看望,望小妹多多原諒!大哥這裡賠禮了!”文娟“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誰讓大哥賠禮!你為漢室江山日夜操勞鞍馬勞頓,小妹豈能不知!”韓信上前一步握住文娟雙手:“你們將人馬糧草送來得太及時了,真不知如何感謝。小妹,何時返回關中時請代吾向丞相及夫人問安!”文娟含情脈脈地望著韓信那飽經風霜的臉頰,不由一陣心酸:“小妹真想變株小草,隨大哥戰馬馳騁,任大哥雙腳踩過,就是碾成灰,也能落到大哥身邊。小妹此次早已想好,不回櫟陽,永遠侍奉在大哥身旁。”“傻妹子,你說哪去了,想我韓信自幼孤獨,幸運遇上小妹一家好人,吾才有今日,吾何曾不想有個賢妻作伴,呼兒喚女?然國不寧,心難平,惶惶亂世,刀光劍影,天下不一統,縱有嬌妻愛子,也難享天倫之樂。況且丞相與夫人身邊更需要你去照料。小妹還是回到櫟陽去吧,大哥怎忍心讓小妹流血沙場……”文娟被感動,深情地點了點頭。此時一名侍衛進來:“啟稟大將軍,大王駕到。”“哦!”韓信一怔:“大王今日親踏宅門,定有大事,傳令!府門列隊迎駕!”侍衛離去,文娟也起身告辭。韓信急忙整衣出府門迎駕。

此時劉邦在張良、酈食其、周苛等人簇擁下慢步而來。韓信率眾武士列隊相迎。劉邦在眾臣簇擁下來到廳堂上首落座。眾臣分立兩旁,二侍衛急忙獻茶。劉邦呷了一口茶水,然後歉意地說:“彭城進兵,朕未聽韓卿言,至今悔恨莫及。現各地諸侯趁勢倒楚反漢,漢被孤立,又兵力不足,朕的宏業恐難實現。不知韓卿有何高見卓識?”韓信微笑說道:“大王可曾記得昔日在漢中起兵東征之時,你我君臣商議的大策?”劉邦淡淡一笑:“這,孤王怎能不記得。但是現形勢所變,我漢軍已遭挫敗,如何能與這強楚爭雄?”“大王,楚雖強盛,但不是不可破。爭奪天下不能憑一時強弱而定。漢軍雖弱,只要分兵兩路,採取東拒北征方略定能奪取天下!”劉邦高興地從座位上站起:“何為東拒北征?”韓信說道:“大王可差遣一部人馬,從滎陽起兵,向北挺進,先取魏,再入趙奪燕,然後從燕入齊,平定北方,掃除楚的兩翼。等北方已定統歸漢屬,然後北、東二路南下會師,合擊楚軍。”劉邦滿意地點點頭:“嗯!那東拒……?”“就是坐鎮滎陽牽制楚軍西進,防楚奪我關中,與楚周旋在滎陽,使楚無力顧及北方。等北方平定,兩路夾擊,何愁不破楚軍?”“嗯,此策不錯!”劉邦轉念一想:“可是北征談何容易……?”酈食其也插話說道:“北征兵馬太少,加之路途遙遠,山徑崎嶇,給養供應困難重重,任重道遠,何人能率軍平定北方?”韓信思慮片刻:“大王!臣願率一部分人馬平定北方!”“這……!”劉邦有些猶豫不決。張良急忙提醒:“大王!北征非大將軍莫屬!”劉邦猛然醒悟:“哦,對!對!北征非韓卿莫屬,朕封你北征大元帥之職。”韓信急忙起身施禮:“謝大王!為了漢室一統大業,臣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好!”劉邦高興地說,“朕等候韓卿佳音,朕親統一部分人馬東拒楚軍。”此策就此定下。劉邦率眾臣回到行宮,韓信分了一部人馬待命出發。

滎陽城外。校軍場上,旌旗招展,北征兵馬個個精神抖擻,威武雄壯。一面帥字旗在佇列前迎風飄揚。將佐曹參、灌嬰騎馬立於隊前,韓信在兩名侍衛相伴下身穿金甲玄衣走來。曹參急忙下馬來到韓信面前施禮:“啟稟元帥,北征兵馬準備完畢,待命出發。”韓信點點頭,然後拔劍在手向空中一舉,號令三軍:“北征將士,同盟一心,不負眾望,掃平北方!”眾將士齊聲振臂高呼,呼聲響徹雲霄。劉邦在眾臣簇擁下慢步而來,韓信迎上,劉邦拉著韓信手來到隊前,望了望漢軍陣容,滿意地笑道:“韓卿不愧為大將之才,朕有韓卿,何堅而不摧也!”韓信向劉邦道:“臣以為,北征雖說不易,東拒更不可小覷。滎陽城中三軍人馬全靠敖山糧倉,此倉萬不可有失。請大王切記!”劉邦淡然一笑:“韓卿放心,敖倉有周勃將軍據守,不會有失。卿即起程,勿負朕望。”

於是,韓信率兵馬踏上了北征的路程。

第七集:背水列陣

韓信率軍北征,大軍到了臨晉津,望見對岸統是魏兵,不便輕渡,乃擇地安營,趕辦船隻,與魏兵隔河相距,暗中卻派士卒探察上游形勢,不多時探馬來報,上游的夏陽地方魏兵把守甚少。韓信聽後,便已想出一破敵之策,他令曹參帶領人馬入山,砍伐木料,不論大小運到軍中。曹參領令走後,韓信又令灌嬰帶領將士分往市中,購買瓦罌,每瓦罌須容納二石,購買千數,灌嬰領令去辦。沒有幾日,曹參、灌嬰統統回來繳令,各將木料瓦罌一律辦齊。二將心中納悶,便直言問韓信:“元帥,用木料及瓦罌做甚?”韓信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兩條信絹:“汝二人各取一條,看後自然明白!”二將接信絹在手,出了大帳,展開一看,原來元帥是讓他二人制造木罌。這木罌造法,信絹畫有圖形,原是用木料夾住罌底,四周縛成方格,把千罌分做數十排。讓二將制好以後再行請令。灌嬰對曹參道:“元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渡河船隻已有,造這木罌有何用?”曹參微微一笑:“想元帥定有妙計,我等只依法制做罷了!”二將星夜趕造,不到數日,已將木罌制齊,前來繳令。韓信滿意地點點頭:“待至黃昏,灌嬰你留兵數千,只准搖旗吶喊擂鼓助威,守住船隻,不得擅自渡河,違令者斬!”“是!”灌嬰領令出帳。韓信又對曹參道:“曹參與本帥率軍搬運木罌,連夜行到夏陽,即將木罌放入河中,每罌內裝載兵卒兩三人渡河,不得有誤!”曹參領令出帳後,立即行動,率軍將木罌運到夏陽。韓信與曹參一同率軍乘坐木罌劃到對岸。那魏將柏直只是注意把守臨晉津,不使漢軍渡河即可,哪想到韓信用木罌渡軍。夏陽平日守軍甚少,見河面沒有船隻,只是放心睡覺。天色已亮,漢軍人馬全部渡過。曹參拍馬舞刀殺奔魏營,魏兵尚在夢中毫無抵抗,紛紛投降,魏將柏直被殺。漢軍直殺到魏都平陽,魏王豹聞聽慌了手腳,親自開城迎敵,他既無韜略,又無本領,未戰幾合,被韓信曹參將帥二人活擒,魏兵見魏王豹被擒,紛紛棄甲投戈跪降。魏地平定。韓信令人把魏王豹及家眷囚入檻車運往滎陽聽候漢王發落。

再說項羽自彭城大捷、漢軍元氣大傷,心裡十分高興。本可乘勝追擊直搗關中,無奈被韓信率軍攔阻,只好班師回朝。這一日早朝,項莊啟奏:“啟奏陛下,據探馬來報,漢大將韓信率軍北征,已奪取魏地,活擒魏王豹。”項羽大驚,問眾臣道:“漢軍上次彭城兵敗,已死傷幾十萬人馬,他怎有兵力北征?這韓信胯夫真不簡單,當初悔不該沒納丞相之言,使胯夫小兒棄楚投漢。”丞相范增急忙出班啟奏:“陛下不可憂慮,漢軍此次能北征說明兵援已補上,但漢軍不會有多少兵力,韓信北征,滎陽城內必然兵力不足,何不將計就計來個馬踏滎陽城,乘勢活擒劉邦,滅了漢軍,看他韓信又能如何?”項羽點頭稱讚:“丞相所見正合吾意。”項羽立即下令,發傾國之兵馬踏滎陽。

再說漢王劉邦聞知韓信大捷,魏地已平,又見魏王豹及眷屬押到,心裡十分高興。他見豹妾薄姬頗有幾分姿色,想納為妃,恐又怕大臣們非議,他只好把近臣酈食其召入後宮商議,酈食其已摸清劉邦心意,便說道:“大王既然看中,何懼他人言語,納入後宮便是,至於魏王豹等人願降者納為營中為奴,不願降者殺掉就是。”漢王劉邦滿意地點點頭。酈食其手捋鬍鬚進讒道:“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韓信北征率精兵遠去,難道大王就沒多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喲!”劉邦微微一笑:“朕賜兩名心腹侍女,卿不懂聯的用心?”“臣雖猜出一二,可是大王據守滎陽,萬一項羽發大軍圍困滎陽……?”劉邦淡淡一笑:“朕已考慮過兵來將擋,水來土圍,朕堅守滎陽,項羽奈何不了!”“如若先取敖倉,斷我軍糧草豈不……?”酈食其又說道:“周勃幾萬人馬能否抵擋楚軍大兵壓境?”“這個……”劉邦有些張口結舌。“依卿之意?”“速調曹參、灌嬰二將精兵協同周勃據守敖倉,如若不然滎陽將會……!”酈食其不再向下說去。劉邦心裡明白,立即傳旨,速調曹參、灌嬰兩支精兵回兵據守敖倉。

且說韓信據有平陽,籌備伐趙,此時漢王使命到,韓信立即接旨,原來是調曹參、灌嬰兩支精兵回師滎陽,據守敖倉。韓信遵旨,只好讓曹參、灌嬰率軍離去。曹參、灌嬰二將本是韓信左右臂,這一離去兵力減去大半,使韓信顯得沉悶壓抑,他獨自一人在書房內推開窗戶,眼望那烏雲翻滾的天空,不由長嘆一聲,陷入沉思。從他那佈滿血絲的雙眸中,可以看出他那難以言狀的痛苦和焦灼。此時兩名偏將靳歙、陳豨走進輕聲道:“元帥!”韓信慢慢轉過身來:“二將請坐。”靳歙眼含淚水:“元帥,大王對咱們也太……!”“別說了!”韓信苦笑道,“大王也有他的難處,雖調走曹參、灌嬰兩支精兵,但也是為了滎陽安危,萬一敖倉失守,後果不敢設想,這關係到大王及眾臣的安危!”“那我們北征還進軍不進?”陳豨不滿地說道。“才剛剛奪取魏地,就將人馬抽走一半,這伐趙還伐與不伐?”“要伐,不但要伐,還要取勝才行!”韓信堅定地說道。“這人馬糧草從何而來?如今咱們北征軍只剩下1萬多人,這……”陳豨又忿忿不平地說道。“不是本帥讓你們抓緊四處募兵嗎?”“剛招募的新兵,又能如何爭戰!”韓信堅定地微微一笑:“只要我等抓緊操練,指揮有方,新募兵丁仍可以馳騁疆場,殺敵取勝。”韓信接著又說:“此時此刻要以大局為重,咱們將帥要團結一心,才能北征勝利,走,咱們到募兵處看看!”陳豨與靳歙點點頭跟隨韓信來到募兵處。遠遠就見募兵處三五成群的青壯漢子踴躍報名參加漢軍,一個個穿戴漢軍服裝喜笑顏開。又走到另一處,見四方百姓肩擔、背扛著糧草紛紛交售給漢軍,將士一一付清銀兩。韓信望著一切,與靳歙、陳豨互相對視滿意地一笑,靳歙高興地問道:“元帥,何時起兵伐趙?”韓信果斷地答道:“再等幾日,糧草籌齊,擇日起兵直驅趙都。”

且說趙王歇聞知韓信伐趙,慌忙令趙相陳餘率軍扼險固守,阻住漢軍。趙有一謀士廣武軍李左車,進言陳餘道:“韓信乘勝遠來,鋒不可當,但臣聞他新募兵卒,糧草又饋乏,他敢遠道至此,必利速戰。好在趙國門戶,有井陘口為險阻,車不能行走,馬不成列隊,彼若從此處進兵,勢難兼運糧草,所有輜重定在後面,請丞相給為臣3萬人馬,由間道潛出,擷取漢糧,丞相深溝高壘,勿與交鋒,韓信前不得戰,後退不得還,荒野無所掠食,漢軍不出十日,必然自亂,那時微臣便將韓信首級交於麾下!否則,雖有險阻,不足深恃,恐反被韓信所擒。”陳餘本是書生出身,見識迂腐,又不尚詐謀,他怎能採納李左車之計,立即呵退左車,使之離去。

再說韓信率領大軍行至井陘口,天色微明。他吩咐靳歙、陳豨如此這般授以密計,令他們分頭去辦,二將領令而去。韓信令裨將分給乾糧,叫全軍暫時果腹,傳諭將士道:“今日便好破趙,待成功後,會食未遲。”將士都很驚疑,但又不敢細問,只好按令行事。韓信又挑選精兵萬人。令其渡過泜水,揹著河岸,列陣等待。趙軍望見漢軍背水列陣,不禁竊笑,就是漢軍將佐也都驚疑。但都知元帥平日善於兵謀,往往令人不測,所以依令照行,不敢違抗。韓信率軍渡河到了對岸,見趙兵據險立營不肯出戰,便令將士揚旗示眾,擊鼓助威,並大模大樣率軍闖入井陘口。

此時早有趙軍士卒報告陳餘,陳餘大開營門,麾兵出戰。趙兵仗著人多勢眾,一擁上前來圍韓信,韓信傳令撤兵,並令將士拋下帥旗,擲下戰鼓,一齊返奔,馳還泜河營寨。陳餘部眾得勝,奮力追擊,還有居守營內的趙兵,也想乘勢邀功,趙王歇也擁了出來。掠取漢軍旗鼓。韓信率軍退到泜河邊,陳餘率趙兵追至。泜河岸邊本有漢軍列陣等待。見韓元帥回寨,立即出兵拒陳餘兵馬,韓信立即下令全軍將士與趙軍決一死戰,退後者斬。元帥令下,個個奮勇,人人爭先。一場鏖戰,趙兵死傷無數。陳餘見時已中午,將士人人都已腹飢,不能再戰,便令撤兵。不料到了途中,望見趙營寨中旗幟已變顏色,仔細辨認,才看清是漢軍旗幟,不由得魂馳魄喪,色沮心驚。正在慌張之時,突然斜刺裡衝出一軍,乃是漢左騎將靳歙、傅寬引兵殺來,陳餘急忙率部對陣。突然又有一路漢軍人馬殺來,當頭攔住,為首者陳豨、張蒼,嚇得陳餘不知所措。三路人馬合擊,趙軍大敗,陳餘被殺,趙軍將士紛紛跪地投降。漢軍大獲全勝。韓信升坐大帳,靳歙押到一個俘虜推入帳中稟報:“啟稟元帥,漢軍大捷,末將已活擒趙王歇,前來交令。”韓信大喜,令人推出帳外梟首示眾。趙王歇被斬,趙地掃平。漢軍進入代郡城歇息休整。

韓信率軍駐紮代郡城後,他又在帥府內伏案查閱燕、齊地形圖,侍女翠珠獻茶置案,靳歙、陳豨、傅寬等將佐抬著一罈酒,帶領十幾名偏將徑直走進府門,來到屋內喜氣洋洋跪拜朝賀:“恭喜元帥,賀喜元帥,祝元帥身體安康!”韓信抬頭一笑:“眾位!這是為何,快快請起!”眾將起身,靳歙倒滿一杯酒呈上:“伐趙大捷,今日我等特備薄酒一罈,以表我三軍將士敬佩之心,請元帥先幹三杯!”韓信無奈只好盛情地接杯連幹三杯。眾將齊聲稱道:“好!”陳豨高興地上前幾步施禮道:“元帥,眾將士至今不明,特來請教元帥!”“哦!”韓信驚喜地問,“眾將何事不明?”陳豨很敬重地問道:“元帥大戰趙軍20餘萬,背水列陣,乃是兵家大忌,竟然得勝,這是何原因?”韓信望望眾人微微一笑:“你等雖閱讀兵書,卻未得奧旨,所以生疑,兵法雲:陷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便是此意。請想,我軍新舊夾雜,本帥又無分身之術,促使將士奮勇殺敵,惟置死地,使將士人自為戰。然後才勇氣百倍,無人可當。這又如兵法所言,驅市人為戰,不能不用此術也!”眾將聽罷無不佩服。此時一士卒進來稟告:“啟稟元帥,趙謀士李左車捉拿到,請元帥發落!”“哦!”韓信又驚又喜:“上次井陘口大戰,讓他走脫,此人非同一般,將他帶進來!”李左車被縛,被兩名士卒押了進來。他立而不跪,韓信一拍几案:“李左車,你因何不跪。”“哼!”李左車心裡不服。“可惜趙王、陳餘昏庸君臣,不納我言,要不怎能丟失趙地,成你階下之囚。”韓信微微一笑:“本帥知你很有智謀,可惜你錯保了昏庸無能的趙王歇,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汝竟不懂此理,所以成為階下之囚。”“唉!”李左車長嘆一聲:“李某空有滿腹經綸,竟落了個國破家亡,做個刀下之鬼。今已被擒,要殺要剮,隨你尊便,給個痛快就行。”韓信離案來到李左車身旁上前親解其綁:“汝是條好漢,本帥赦你無罪,請坐!”李左車感動得熱淚盈眶:“謝元帥不斬之恩,在下早已敬仰元帥才能,如若元帥不嫌,在下甘願在元帥帳下聽令!”韓信大喜,立即令人備酒給李左車壓驚,眾人見元帥收服李左車,人人都敬佩離去。翠珠獻茶置案。李左車落坐問道:“不知元帥平趙後還徵何處?”韓信一笑:“本帥思慮北向攻燕,然後東向伐齊,不知李將軍以為如何?”李左車思慮片刻:“元帥名聞四海,威震天下,無人不敬佩。可是漢軍經久爭戰,將勞卒疲,莫若元帥安兵歇息,鎮撫趙地百姓,再選遣一舌辯之士去燕都曉示燕王利害,燕王懼元帥聲威,不敢不降。待燕已降,元帥再起兵東向伐齊,齊成孤立,不亡何待?”“此策善也!”韓信十分稱讚。“不過遣誰去燕說降合適?”李左車自告奮勇道:“元帥,在下不才,願去燕都勸降!”韓信大喜,立即委派李左車前往燕都。李左車到了燕都,闡明利弊,果然燕王願降,燕地全部屬漢。

第八集:十面埋伏

韓信率軍一路所向披靡,涉西河,虜魏王,擒夏說,誅成安,斃趙王,名聞海內,威震四方,燕王投降,韓信便揮師東向伐齊,不出三個月便滅了三齊,收城池70餘座。齊地土地遼闊,韓信率軍駐紮安慰百姓,可韓信手下有一謀士蒯徹能言善辯,他蠱惑將士上表韓信,讓韓信請命漢王加封韓信為假齊王,以便好鎮守三齊大地。韓信在眾將懇求下違心地寫了奏表送與漢王。在此同時漢王劉邦被楚軍困在滎陽城中,敖倉失守,糧草皆無,張良、陳平用離間計,迫使項羽懷疑丞相范增、鍾離昧等忠臣良將。項羽果然中計,撤了鍾離昧將軍之職,范增見項羽不信任自己,便提出辭職告老還鄉,項羽恩准,范增離楚後一路憂鬱成疾,終於未回到彭城途中患疾而亡。後來項羽醒悟知道中計,便恢復了鍾離昧等人的將軍之職,派人去接丞相范增,未想到范增途中已死,項羽十分悲傷,便令人厚葬了范增。再次圍困滎陽,漢軍被困滎陽糧絕,無計可施只好開城假降,漢偏將紀信假扮漢王劉邦乘坐龍鳳輦,在漢御史大夫周苛陪同下,開了東門趁著天黑假降,漢王劉邦與張良、陳平等臣假扮婦人混在婦女之中,開了北門趁天黑而逃。項羽在東門見了龍鳳輦甚是高興,令將士將劉邦託下車來,沒想到竟然是紀信假扮,大怒之下燒死紀信與周苛,攻進滎陽城中,漢軍大敗傷亡無數。漢王逃出滎陽來到成皋,與英布兵合一處,項羽聞知劉邦逃到成皋揮師來攻成皋,漢王料知成皋難守,又帶夏侯嬰等眾臣北向修武來找韓信,此時韓信率軍剛平定趙地,說降燕王,準備伐齊,可巧劉邦駕到,急忙出帳迎接,漢王劉邦到了韓信大帳才長長喘了口氣,他令韓信部將兵馬截留一半與他,他率人馬駐紮修武欲圖收復滎陽,另一半令韓信率領東向伐齊。韓信伐齊大捷。漢王劉邦率軍在彭越、英布兩軍協助下又攻下滎陽。項羽因懼彭越偷襲彭城,故與彭越、英布大戰,滎陽城內兵將較少,被漢王巧取。項羽又殺回滎陽來困漢王。此時韓信差的吏弁送奏表到。漢王本因愛臣酈食其貪功前往齊都去勸說齊王降漢,可韓信未接到不讓攻齊旨令,便發大軍攻齊,齊王大怒,立即將漢王派的使臣酈食其烹入油鍋。酈食其死,劉邦十分悲痛。本已怨恨韓信不該貿然進兵攻齊,此時接到奏表,展閱後頓時拍案大怒:“韓信小兒膽大妄為竟然想做假齊王,還說為了鎮守三齊,實在可恨!”一旁張良急忙低聲勸阻:“大王,而今漢方不利,怎能禁止韓信為王,如果韓信生變,漢大業完矣!”劉邦甚也聰明,立即停住罵聲,令人刻好王印,使張良親赴齊地加封韓信為真齊王。韓信封王后正準備擇日起兵伐楚。此時,項羽在謀臣獻策下,也派遣楚使舌辯侯武涉前來離間韓信,給韓信王印,黃金萬兩,讓韓信自立為王,楚、漢、韓信三足鼎立。若韓信助漢,漢勝;助楚楚勝,若漢勝日後必危及元帥性命,楚勝不致元帥自危,請韓信三思。韓信駁斥了武涉所言並說道:“我韓信前事項王,只不過執戟郎中,言不聽,計不用,所以才棄楚歸漢。漢王授我大將軍印,付我數十萬將士,解衣衣我,推食食我,我若負德,天理不容,我誓死從漢,決不自立。請汝復告項羽美夢休想。”武涉無奈,只好收起王印、黃金嘆氣而去。武涉回到楚營,回稟了項羽,項羽無奈只好按謀士所言派遣兩名刺客趁天黑來刺殺韓信。韓信在寢室內熟睡,房上兩條黑影輕輕落下,他們身穿夜行黑衣,蒙著面,手執鋼刀輕步來到韓信寢室視窗,輕撥窗栓,掀窗翻身跳入。同時另有一個黑影人也從房頂落下到視窗躍身而入。兩個蒙面人藉著視窗微光,躡手躡腳來到榻前,一人掀開帷帳,另一人剛把刀舉起,突然屋內有人高喊:“有刺客!”這一聲刺破夜空,猶如晴空一聲霹靂,二刺客大吃一驚,隨著聲音,後面有一黑影人竄上一劍將舉刀人的刀架住,腳下一個掃膛腿,將舉刀人踢倒,另一蒙面人舉刀便向黑影人砍來,黑影人一架,二人廝殺在一起。

韓信全集陛下賜我三不死,汝(指呂后)有何權今日殺我!

此時韓信驚醒翻身躍起,從牆上拔出利劍便來戰被踢倒的蒙面人,二賊見事不妙。從視窗前後竄出,黑影人隨後緊追。這時,門口守衛士卒被驚醒,也大聲喊叫抓刺客。隨著喊聲十幾名侍衛舉著火把,拿著兵刃紛紛向庭院趕來,兩個蒙面人竄到庭院腳還沒站穩,後面黑影人緊跟著舉劍便刺,三人廝殺起來,韓信也竄入庭院與二賊廝殺。一蒙面人虛晃一刀,翻身竄上房頂而逃,另一蒙面人剛想逃竄,被黑影人一劍刺傷大腿,蒙面人大叫一聲撲咚栽倒在地,過來幾名侍衛將刺客繩捆索綁。韓信向黑影人深施一禮:“多謝壯士救命之恩!”黑影人摘下頭頂黑紗輕聲細語道:“元帥不必客氣!”這燕語銀聲使韓信一愣,藉著火光定神一看,韓信又驚又喜:“瑞娘,原來是你!”“讓元帥受驚了。”田瑞娘淡淡一笑。韓信高興地問道:“自從那年清明紫娟墳上一別,已有數載,不知姑娘因何也來到齊都臨淄城中,怎知有刺客行刺,便深夜相救。”瑞娘嫣然一笑:“自從與將軍一別,我便隨師父浪跡天涯,做些行俠仗義之事,近期與師父來到臨淄,見漢軍已取三齊,又見元帥將臨淄治理得井然有序,心中十分敬佩,我與師父投宿在客棧中,見這二賊行蹤詭秘,便起了疑心,跟蹤探聽方知是兩名刺客,今晚又見一楚使與這二人在屋內竊竊私語,我便窺視細聽,方知是來刺殺元帥,因此便尾隨跟蹤二賊到此。……”韓信深情地挽留道:“姑娘乃女中豪傑,我軍中正是用人之時,姑娘能否留在軍營,為國效力?”瑞娘再三推辭,說從不過問政事,而且師父尚在客棧等候。韓信只好讓瑞娘到房中歇息一會飲杯水酒,並差人將她師父一同接來飲酒致謝!不多時差人回來帶一書信,言講瑞娘師父已走,留一書信讓交於瑞娘,瑞娘展開一閱潸然淚下,原來師父讓她留在帥府,為國出力做一番事業。瑞娘無奈只好留在了軍營。

再說楚霸王項羽派刺客殺韓信未遂,便發傾國之兵三困滎陽,並將豐鄉掠虜的劉邦父及妻女押到滎陽城下,架起油鍋要挾劉邦開城投降。劉邦卻反唇相譏:“項羽汝輩,你我同事義帝,結盟約為兄弟,我翁便是汝翁,汝欲烹汝翁,還請分我一杯羹!”項羽氣得哇哇直叫。摘弓搭箭向劉邦射去,劉邦中箭受傷,楚漢在滎陽又僵持數月,劉邦無計可施,只好派使臣去楚營議和,從此化於戈為玉帛,願劃滎陽城外一條鴻溝為界,溝東屬楚,溝西屬漢,從此罷兵互不侵犯。項羽因帳中乏糧,再僵持下去楚軍難免吃虧,便答應了劉邦請求。楚漢雙方各遣使臣簽訂了合約。項羽便撤軍返回彭城。此時劉邦在謀士張良勸說下,下令速調韓信兵馬半路攔截楚軍,執行韓信北征時獻的大計。北、東二路南下會師。合擊楚軍,劉邦又親率大軍追擊。楚軍以為議和後大事已了,將士們個個都興高采烈偃旗息鼓,慢悠悠向彭城撤退,剛行至靈璧垓下,突聞韓信率漢軍攔住去路,又聞劉邦率軍隨後追擊,項羽氣得暴跳如雷。他立即傳令在垓下紮下營盤,仗著楚軍還有十幾萬人馬,自己勇力過人,還懼怕韓信娃娃?便立即準備迎敵。

此時劉邦在軍師張良勸說下,複用韓信為三軍大元帥,排程諸軍,有違令者斬!漢軍各路人馬都由韓信統一指揮後,聲威大振。韓信素知項羽驍勇,無人能敵,便將各軍分作10隊,各遣將率領,分頭埋伏,迴環接應,再請漢王劉邦守住大營,韓信親率3萬人馬出營挑戰。項羽單靠勇力,不善兵謀,一聞韓信率軍逼營挑戰,立即拍馬舞戟來戰韓信。韓信率軍且戰且退,誘引項羽率軍入網。項羽果然中計,猛追漢軍,約莫追了幾里。韓信見楚軍已入埋伏之中,便鳴放號炮,喚起伏兵,先有兩路殺出,與項羽交戰。項羽全不退怯,鏖戰多時,衝開血路又追韓信。韓信一舉令旗,第二聲炮響,又有兩路伏兵殺出,截住項羽,再加廝殺。項羽殺得性起,仍然有進無退,接連又是幾聲炮響,伏兵迭起。項羽殺開一重又是一重,殺到七八重時,部將已經七零八落,楚軍已死傷無數。項羽也自覺疲乏,漸漸想退卻下來。哪知韓信又舉令旗,十面埋伏一齊發出,都向項羽馬前圍裹攏來。所有楚兵,好似雞犬一樣紛紛四竄,只靠項羽一杆畫戟,怎擋百般兵器。項羽此時悔恨無及,只得令鍾離昧、項莊、季布等人斷後,自己當先殺開一條血路逃回垓下大營。

自從項羽起兵以來,從未經過這般挫辱。韓信用十面埋伏之計殺敗項羽,把楚軍十多萬精兵擊斃三四萬,投降三四萬,剩下三四萬殘兵敗將逃回營中。漢軍大獲全勝,韓信黃昏升坐大帳,張良、陳平左右相陪,各武將下首佇立,韓信掃視眾將一眼,嚴肅地說道:“本帥用十面埋伏擊敗楚軍,今晚定將楚軍一舉殲滅,曹參、周勃聽令!”“末將在!”二將出班。韓信從案中取出兩枝令箭:“令你二人帶上兩萬人馬,埋伏在烏江口岸,項羽逃此,你二人按上寫計策行事,不得有誤!”“遵令!”二將接令退下。韓信又抽出第二枝令箭:“其他眾將嚴陣以待,今晚二更點燃篝火全唱楚歌,再請些民間女子圍坐篝火一同皆唱楚歌。楚歌由子房、陳平下去教唱你等,然後各將領教會士卒,不得有誤!”樊噲猶豫再三,還是出班不滿意地問道:“元帥,這是哪一種兵法,末將從未聽說唱歌能把敵軍唱敗!”“嗯!”韓信把臉一沉。“樊噲休得無禮,違令者,斬!”眾將都默默無聲,樊噲只好退下。

項羽敗回大帳,愛妃虞姬秀麗聰慧,急忙迎上勸慰:“勝敗乃兵家常事,願大王不必憂慮!”項羽搖搖頭:“你等婦人不知今日戰事利害,我項羽從未遇此惡戰!”虞姬急忙令人盛上酒餚給項羽解悶,項羽與虞姬落坐對飲。由於項羽疲憊心情不爽,未飲幾杯便睡眼矇矓,虞姬將項羽攙扶到榻上,項羽合衣入睡。虞姬守候榻旁,甚覺不安。二更時分,忽然隱隱約約帳外傳來陣陣歌聲,男女聲夾雜,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彷彿鶴啼鴻哀。虞姬忍不住潸然淚下,回顧項羽卻是鼾聲如雷,不由自主走出帳外,一陣陣悽婉、深沉的歌聲傳來:

戰雲千重兮田園荒,妻兒在野兮母在堂。

鴻雁傳出兮飛不度,徵人何日兮返故鄉

……

項羽突然也被陣陣歌聲驚醒,翻身坐起大聲喊道:“虞姬!虞姬!”虞姬聞聲急忙進帳,項羽驚疑地問道:“為何四面都傳來楚歌之聲?”虞姬淚下:“陛下,這歌像從漢營傳來!”“漢營中哪有這許多楚人,難道朕軍中已經譁變?或者楚地已被漢軍佔領?”項羽正在驚疑,鍾離昧慌慌張張跑進大帳:“陛下,大事不好,軍中將士皆已逃散,現只剩下八千江東子弟!”項羽下榻站起,一把抓住鍾離昧衣領:“你……你說什麼?那項莊、項伯等眾將何在?”鍾離昧吞吞吐吐回答:“都已逃散,聽一士卒講項莊在逃離時被漢軍擒住斬首,現首級已掛在桅杆之上。項伯聽說已投降漢營。”“無恥之輩!”項羽惱怒地急忙走出大帳,環顧四周,只見楚軍大營帳包東倒西歪,進入幾頂營帳內檢視,均空空蕩蕩,心中掠過一絲悲涼,再出帳遠眺,見漢軍大營篝火通明,身著楚軍服計程車卒三五成群皆歌,項羽又回到大帳,見虞姬已哭成淚人,自己也落下幾滴悲傷之淚,便抓起酒壺“咕咚咚”一氣喝下。此時鐘離昧出帳牽來項羽坐騎烏騅馬,項羽瞧見揮淚唱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虞姬聽罷項羽悲歌,心如刀絞,淚如泉湧,也隨聲吟唱:“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虞姬拔出佩劍向脖頸抹去,頓時血濺一地。項羽急忙攔阻已是不及,遂抱屍痛哭:“虞姬,是朕害了你呀!”鍾離昧與幾名士卒牽來烏騅,扛著大戟揮淚走進大帳:“陛下,乘著天色未明,還不快帶領八千子弟衝出重圍!”項羽強忍悲痛拔出佩劍,挖土與鍾離昧等人掩埋好虞姬屍體,然後跨上烏騅,手持大戟,帶領八千親兵,經過血戰終於殺出重圍。

時過中午,項羽率領著殘兵敗將疲憊不堪地走到烏江口岸,突然一陣鑼響,頓時殺出兩路漢軍人馬,為首曹參、周勃各率人馬攔住楚軍去路。楚軍嚇得魂飛天外,亂作一團。漢軍眨眼殺到,雙方展開一場短兵鏖戰。楚軍又死傷無數。項羽拼命廝殺,衝出一條血路奔向烏江口岸。他回頭一望跟隨他到江邊的只剩鍾離昧徒步一人,他望著滔滔江水失聲仰天長嘆:“蒼天哪,蒼天!難道真要亡楚嗎?吾何時怒犯天顏?”此時江面一葉扁舟駛來,鍾離昧瞧見大聲喊道:“船家快來救霸王。”小舟馳到岸邊,船公自我介紹道:“我乃烏江亭長,是陛下臣民,今聞陛下兵敗垓下,特駕舟到江邊巡視接應。”項羽聞聽又悲又喜。船公催促道:“此江只有我這一舟,快請陛下上舟,過了此江不遠便是江東會稽!”項羽聽到會稽二字,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差點跌倒,鍾離昧手疾眼快急忙攙扶:“陛下,您怎麼啦?”項羽長吁一口氣:“天已亡我,我何必過江,吾與江東子弟八千餘人,渡江西行,今獨我一人生還,吾還有何面目去見江東父老兄弟。鍾離昧你牽上我的烏騅上舟去吧!”此時漢軍已殺聲震天,蜂擁向江邊追來,鍾離昧淚如雨下:“陛下,你不上舟我怎能拋棄陛下獨自一人乘舟,要死我願隨陛下一塊死。要走咱們君臣一起走!”項羽大怒,把腳一跺:“鍾離昧你還不快走!”他將鍾離昧推到舟上,把烏騅拉上小舟,然後轉身拔出佩劍,殺人敵群。漢軍將士知項羽驍勇,人人嚇得連連後退。此時船公長嘆一聲駕舟離岸,駛向江心。那烏騅望著項羽一聲長鳴,“撲通”跳人江中而死。項羽瞧見,心如刀絞,他大吼一聲揮劍連砍幾十名漢軍,漢軍無人敢靠近他半步,項羽望著面前漢軍一員將佐面熟,便哈哈一笑說道:“汝不是朕的同鄉呂馬童嗎?汝主劉邦懸賞萬金,封萬戶侯要朕人頭,朕就送汝輩一個人情,拿吾頭去領賞去吧!”言罷,把利劍向脖頸一抹自刎而亡,終年32歲,楚國滅亡。

第九集:衣錦還鄉

公元前202年初,長達5年的楚漢相爭,終於在垓下一戰結束。同年二月劉邦登基,尊為高皇帝,史稱漢高祖,暫都洛陽,國號漢,華夏九州又成一統。

洛陽南宮大殿,劉邦黃袍玉冠,氣勢威嚴地在四名宮女、四名內侍簇擁下,步履遲緩地進殿上首高坐。群臣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卿平身!”劉邦掃視群臣微微一笑,群臣起身分立兩旁。劉邦開始封賞群臣:“韓信聽封!”韓信急忙出班跪下:“微臣在!”劉邦掃視韓信一眼微笑道:“韓卿為漢室立下十大功勞,勞苦功高,朕賜你有特赦大權,見天,見地,見兵器三不死。”韓信感激得熱淚盈眶:“謝陛下隆恩!”群臣望著韓信人人羨慕。劉邦又說道:“如今天下已定,四方太平,不再勞師征戰,應該休兵息民,故請韓卿交還軍符、帥印。”“這……”韓信心中不快,但只好勉強應聲道:“微臣遵旨!”“韓卿生長楚地,習楚風俗民情,因此改封為楚王,鎮守淮北,榮歸故里,衣錦還鄉。定都下邳,擇日啟程上任。”“臣遵旨!”韓信起身回班。劉邦又一一封了彭越、英布、張良、蕭何、曹參等等文臣武將,並尊太公為太上皇,封呂雉為皇后,劉盈為太子,大赦天下,頒佈詔旨,以告天下。

翌日黃昏,韓信悶悶不樂來到洛陽城外小河旁散步,此時張良散步迎面走來拱手施禮:“恭賀賢弟封為楚王,不日就要光宗耀祖、衣錦還鄉了。”“子房兄,真會取笑人。”韓信苦笑一聲。“帥印、軍符均已交還,你說我這做大將的心裡……唉!子房兄,你為何只肯請封個留侯?”張良眼望夕陽餘輝:“金錢、功名地位,乃是虛有之物,不可貪也!輔漢成功,吾願已遂,有塊留邑之地,足已頤養天年了。”韓信心中一驚,若有所悟:“子房兄視功名如糞土,吾自愧不如!”張良一陣大笑:“知足者長樂也!”韓信也開懷大笑。二人擇一草坪席地而坐,韓信說道:“記得當年吾在楚苦諫項羽,讓定都關中,項羽不納吾言,結果事敗垂成。關中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左有崤函、右有隴蜀,三面據險,一面臨河,河能運漕,真乃帝王之都。洛陽雖有險阻,但中區狹小,不過百里平原,楚漢相爭數年,瘡痍滿目,土地荒蕪,田地瘠薄。吾不日就要離京,請子房兄轉告陛下請他移都關中。”“賢弟真是棟樑之才也!”張良敬慕地說道。“前日也有一位隴西戎卒名叫婁敬,千里趕來求見陛下,也是勸說陛下移都關中。”“那陛下之意?”“還沒決定,可朝臣們都不樂意西移!”“那子房兄之意……?”“你我所見略同,不過常言道水到渠成,凡事不可強求,若陛下問起移都之事,吾會直言不諱的!”韓信信任地點了點頭。

韓信全集陛下賜我三不死,汝(指呂后)有何權今日殺我!

數月後韓信回到了楚地,定都下邳。他將楚地治理得井然有序,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一日,他心裡懷念故鄉,便帶領屬下李左車、田瑞娘一班侍衛前往淮陰舊地重遊。街上百姓聽說楚王韓信返鄉,都爭先恐後觀看,人人讚歎不已。韓信等人來到早年他受辱胯下的小橋街頭。韓信觸景生情,便對李左車、瑞娘講訴了當年他為給漂母抓藥賣劍,受辱胯下的經過。李左車抬頭見小橋橋頭柱上刻著“胯下橋”三字大怒道:“來人,將那小橋柱上‘胯下橋’三字剷掉,改為將軍橋。”韓信阻止道:“左車不必,讓那‘胯下橋’留著醒世後人吧!”一侍衛來到李左車面前低語幾句,李左車厲聲呵道:“將那惡少帶上來!”四名武士押著昔日縣衙惡少來到韓信面前,惡少一見嚇得瑟瑟發抖,跪地叩頭連連求饒:“楚王爺饒命!小人有眼無珠,昔日冒犯楚王,求楚王爺饒命!”“你這條昔日縣衙惡棍,不知欺壓過多少黎民百姓,今日我為百姓除了此害!”田瑞娘說罷拔出佩劍就刺。韓信急忙阻攔:“瑞娘且慢!”瑞娘一怔收劍:“楚王你……!”韓信環顧四周,見圍觀的百姓像潮水一樣湧來,沉思片刻:“得饒人處且饒人,他昔日雖仗勢欺人,羞辱過吾,但如今只要他能悔過自新,知錯也就算了!”“楚王你這是何意。”瑞娘生氣地說道,“昔日胯下之恥,你背了多年,如今正是報仇之時,你卻變得心慈手軟。”韓信微笑著對眾人說:“他雖有過錯,但非有殺身之罪,將他放了!”兩名武士給惡少鬆綁,惡少感激涕零,伏地連連磕頭,聲淚俱下:“小人該死,你就殺了我吧……”韓信轉身背對惡少:“汝輩起來,今饒你不死,回去好好思過,爭取重新做人。”“謝楚王!”惡少謝恩起身。韓信對屬下一揮手:“咱們回府邸歇息吧!”眾人隨韓信離開了淮陰街。

不久,韓信與瑞娘便喜結良緣。

這日,楚王府門前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四名家丁守衛兩旁,一位布衣素士,頭戴斗笠腰佩寶劍,短衣破衫來到門前施禮:“請問這是楚王韓信府嗎?”家丁不屑一顧道:“是啊,想要飯?楚王新婚三日,已賞出不少銀兩,現還剩幾兩,賞賜給你,拿去快走吧!”將碎銀拋地。布衣素士並未拾銀說道:“承蒙仁兄向楚王通稟一聲,就說同鄉好友求見!”家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雖衣衫破舊卻氣度不凡,便應聲道:“好吧!”轉身走進府內。

新婚燕爾才三日的韓信夫婦一身新裝,正在廳堂飲茶,敘述家常,家丁走進稟報:“啟稟楚王、夫人,府門外有一布衣素士,自稱是楚王舊友、同鄉求見!”瑞娘溫柔賢淑、輕聲細語道:“楚王多次告誡你們,凡是楚王同鄉、舊友求見,不必通稟,直接請他們進來就是!”“是!”家丁轉身離開廳堂,不大一會領著布衣素士進來,瑞娘起身姍姍走入裡屋。布衣素士進廳堂施禮:“楚王可好,仁兄有禮了!”韓信聽著聲音耳熟,凝視片刻不解地問:“你是……?”布衣素士回顧左右,韓信明白急忙呵退左右:“你等都先下去吧!”眾人退下。布衣素士摘下頭上斗笠:“鍾離昧叩見楚王!”韓信急忙起身攙扶著鍾離昧:“真是鍾離兄。”他又驚又喜。將鍾離昧拉到案前落坐。但又皺起了雙眉:“你……如何到此地?如今萬歲傳下諭旨,四處畫圖緝拿於你,你來府中萬一讓陛下知曉,吾可吃罪不起!”“看把賢弟嚇成這樣。”鍾離昧冷冷一笑。“堂堂一個楚王,竟然如此膽小?”“唉!你哪知我的苦衷。”韓信苦笑道:“陛下耳目眾多,你還是投案自首或他處去吧!”鍾離昧哈哈一笑:“楚王,算我鍾離昧有眼無珠,錯看人了,我何需投案自首,你一聲令下將我推出府門砍了就是,我何需死在他人之手?”“這……”韓信為難地不知所措。他沉思片刻苦笑道:“好吧!知恩不報非君子,昔日受人滴水之恩,今日應當湧泉相報,你就留在府中住上數日,千萬別四處亂跑,免得惹出禍端。”鍾離昧深施一禮:“謝謝楚王!”

陽春三月,風和日麗,楊花絮柳,百花盛開。高祖劉邦在張良、蕭何勸說下已移都關中,蕭何奉劉邦旨令,在秦遺留下的興樂宮基礎上重新築建起規模宏大的漢都長安城。一日劉邦在呂后、審食其、曹妃陪同下在後宮御花園散步賞花。幾隻小鳥在一樹枝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呂后聽著鳥聲有些心煩皺皺雙眉,審食其立刻心領神會,在地上拾起小石子向小鳥投去,群鳥受驚,四方飛散,樂得高祖劉邦哈哈大笑,呂后也淡然一笑道:“這群小鳥,好似楚兵,垓下一戰便四處潰散。”劉邦一怔,油然生情地:“項羽手下均已分別擒獲或投案自首,唯獨朕最憎恨的鐘離昧,因何至今尚未擒住?”呂后也氣憤地說道:“這個十惡不赦的鐘離昧,他率軍擄掠我與太上皇去楚營,使我們受盡凌辱,吾終身不忘,將他擒獲碎屍萬段才解吾恨!”呂后望著身邊的審食其:“闢陽侯,讓你查訪鍾離昧下落有無訊息?”這審食其是呂后家中的奴僕,只因呂后被楚擄人楚營,他也一同擄去。他對呂后殷勤照顧,呂后念其功勞,便說動高祖封他為闢陽侯,他為人奸詐毒辣,又素與呂后私通,只可惜高祖不知,他見呂后問他急忙奴顏婢膝地回答道:“回稟娘娘,臣已查到一二,不過……微臣不敢講。”劉邦一怔:“有何不敢講,有朕做主,請講無妨!”審食其詭秘一笑奴顏媚骨地上前一步:“陛下忘記賜給韓信身旁的兩名侍女嗎?”“怎麼與她二人有關?”審其食淡淡一笑:“據翠蓮差人密報,鍾離昧避居在韓信府中!”劉邦大吃一驚。“此事當真?”“臣決無半點謊言。”劉邦疑惑道:“他難道真敢違抗朕令,私藏朝廷通緝要犯,視漢法而不顧?”審食其一翻老鼠眼誇張其詞道:“陛下,據密探稟報,楚王威儀冠絕天下,下邳城下,淮陰街頭,百姓蜂擁觀望,眾將鵠立兩旁,軍樂鼓吹旌旗翻飛;楚王身著黃金甲,肩披黑斗篷,跨著大白馬顧盼風生,‘踏踏’而行,身後緊隨楚府將佐謀臣,鐵騎千匹,‘嗬,啊呀呀。’眾人紛紛讚歎,勝似當年秦皇南巡的氣勢……!”“住嘴!”劉邦氣得咬牙切齒咆哮道。“來人!宣張良、陳平來後殿見朕。”然後拂袖回到後殿。內侍進殿稟報:“啟票陛下,張良說身體患疾不能前來,陳平立即就到。”劉邦生氣地一拍几案:“自朕登基稱帝以來,張良屢次推疾不來上朝議事,與朕離心離德,他不來算了,宣陳平!”陳平進殿後,劉邦說道。“韓信身為楚王,竟敢抗旨不遵,私藏朝廷重犯鍾離昧於府中,蓄謀反叛,朕想立即舉兵討伐,以解吾心頭之恨!”陳平心中明白,韓信決不會謀反,定是有人在陛下面前進讒言,他急忙阻止:“陛下舉兵討伐萬萬不可,此事只能緩圖,不可召急。”“此事豈能從緩?”劉邦動怒道:“韓信與鍾離昧若率先起兵反叛,那後果不堪設想,鍾離昧一日不擒,朕一日心裡不寧。”陳平思慮片刻:“若韓信未反,陛下舉兵討伐,豈不是更逼反韓信激成戰事,況且朝中上下何將能敵韓信?所以臣以為此舉不可!”劉邦聽罷緊皺眉頭氣惱道:“這……難道就無良策?你平日裡能說會道,朕總認為你智謀過人,可用你之時卻想不出半個良策,朕要你何用?”陳平十分尷尬,臉色通紅,躊躇多時道:“古時天子巡狩,必大會諸侯,臣聞南方有一雲夢澤,陛下何不出遊雲夢,遍召諸王。雲夢與楚相連,韓信聞知陛下出遊雲夢,定然前來謁拜,陛下趁韓信前來參拜之時,只需一聲令下便可將信擒拿。”劉邦大喜,立即傳令去南方巡遊。

再說韓信聞聽高祖率領群臣雲遊夢澤,心中忐忑不安,宣來謀士李左車在書房商議,李左車嘆氣道:“唉!楚王你不該收留鍾離昧這個禍根,陛下本來對你就有猜忌,鍾離昧是朝廷重犯,你私藏府中,哪有不透風的牆。陛下名為遊雲夢,實為楚王而來。”韓信聽罷更是惶惶不安:“那如何是好?”李佐車沉思片刻想出一策,讓韓信立斬鍾離昧去雲夢澤獻其首級謝罪,陛下念你斬昧有功定不會責罪,這樣方保平安。韓信念昧與他有恩,不肯如此行事,李左車無奈只好自己將昧帶到廳堂曉明利害,言道:“因你而牽連了楚王。”鍾離昧知事已敗露,漢高祖雲遊夢澤定是為他而來,便蠱惑韓信與他聯手謀反,並說道:“高祖所以不發兵攻楚,還恐昧與楚王聯手同心抗拒,若斬昧獻首級,今昧死,楚王明必亡。”韓信只搖頭不肯反漢,並說:“韓信決不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事。”鍾離昧見事已至此,怕再連累韓信,便拔出利劍自刎廳堂,韓信大叫一聲:“昧兄,信對不起你呀!”撲倒在鍾離昧屍體上失聲痛哭。李左車割下鍾離昧首級,與韓信驅車前往雲夢謝罪。

劉邦在雲夢澤行宮歇息數日,諸王都已前來謁拜過,惟有韓信尚未前來。正在思量,突聞韓信與謀士李左車捧鍾離昧首級前來謝罪。劉邦令韓信一人進後宮參拜,韓信捧著首級剛入宮門,劉邦一聲令下,韓信束手被擒。韓信長嘆一聲:“果如人言,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烹。”宮門外樊噲帶領眾武士將李佐車一班人等全部緝拿處死。劉邦見誘執韓信成功,大喜,立即命將韓信打入囚車押回京都。

第十集:斬首鍾室

京城牢獄中,一盞油燈在風中搖擺,昏暗的燈光下,韓信衣衫單薄,髮髻凌亂,戴著枷銬,背對獄門,凝視窗外。牢門忽然“哐當”一聲被開啟,一位老獄吏領著一位姑娘提著食盒走進。“楚王,有人看你來了!”老獄吏喊道。韓信慢慢轉過身來,姑娘撲了上去:“大哥!”淚水奪眶而出。韓信睜大雙眸激動地說:“文娟小妹!”一股熱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滾落下來。文娟把韓信攙扶著在床榻上坐下:“大哥身犯何罪,他們把你……?”“唉!”韓信嘆氣道。“我自歸漢以來,六年戎馬倥傯,隨陛下轉戰南北,而今天下已定,我已是個多餘的人了。他們要殺我,竟誣我反叛朝廷。”文娟驚詫地說:“反叛朝廷?天塌地陷、江河倒流,小妹都能相信,可我絕不相信大哥會反叛朝廷,大哥定是遭奸人陷害,明日我去找丞相,為大哥辯駁洗刷罪名。”韓信搖搖頭:“大哥不願連累丞相,小妹,大哥這一去,希你常去看看你瑞娘嫂,讓她別悲傷……!”文娟點點頭。韓信又說道:“小妹,你能原諒大哥嗎?”文娟抱住韓信失聲痛哭:“韓信哥你就別說了。”韓信撫摩著文娟秀髮:“大哥是為你好,所以才與你嫂子完婚,小妹,你看蕭平如何?”文娟羞澀地臉一紅低頭輕聲道:“大哥用心小妹知曉,請大哥放心。”韓信滿意地一笑:“只可惜大哥喝不上你們喜酒了。”“不會的。小妹明日再去求留侯張良,讓他設法搭救大哥。”韓信微微點了點頭。

韓信被擒入獄後,朝中上下議論紛紛,早朝高祖劉邦環顧群臣:“有本啟奏,無本散朝。”陳平出班啟奏:“啟奏陛下,北疆匈奴國現已崛起,十分兇悍,氣焰囂張,屢屢侵擾我邊關。”高祖驚詫地問:“哦!匈奴緊連代地,代相陳豨在邊關據守,因何未見奏表告急。周勃速抓緊操練兵馬,增援北疆邊關。”周勃出班:“臣遵旨!”劉邦掃視眾臣問道:“眾卿還有何本奏?”張良出班:“陛下臣承蒙皇恩,封為留侯,微臣請陛下恩准辭去朝臣,前往封地留邑居住。”高祖臉色陰沉很不高興:“自朕稱帝以來,你屢次推辭身體欠佳,不來早朝議事,今日上朝,卻要告辭,朕也不強人所難,隨你自便!”“謝主隆恩!”張良跪拜謝恩,然後起身又啟奏道:“陛下,恕臣直言,韓信念起舊情,雖收留鍾離昧有錯,但能知錯必改,殺鍾離昧獻上首級,如信有反意,故會放走昧,讓他逃之夭夭,只恐昧至今尚未擒獲,韓信雖有招搖過市之錯,但必沒露反狀,韓信為漢室立下十大功勞,臣懇請陛下饒恕他這次過失!”蕭何、夏侯嬰、周勃等一班忠臣也一起跪下為韓信求情,高祖沉思片刻,起了憐憫之心:“好吧!既然眾卿均已講情,朕就赦免他這次,不過楚王爵位革去,降封淮陰侯,留在京城隨朕伴駕。”眾臣謝恩起身。

韓信出獄被降封淮陰侯後,家眷均已接到京城,他很少出府門,心情顯得比過去壓抑沉悶。一日早朝完畢,忽然匈奴使臣上殿奏表,要求高祖將長女魯元公主下嫁匈奴王,匈漢和親。高祖勃然大怒,將匈奴使臣轟出殿外。朝臣們對此事爭議不絕,有的主張派兵攻打匈奴,有的贊成通婚和親。韓信出班直言不諱說道:“陛下,天下初定,士卒久勞,若兩國兵戎相見,漢必興師遠征,實非易事,這匈奴國以遊牧為生,習性刁野,非一時半載武力所能征服,不如和親,使他子孫臣服。若公主嫁於匈奴王,將來得子,必立太子,匈奴王就是陛下女婿,死後子為王是陛下外孫,天下豈有做了外孫,敢與外爺抗禮,這讓他子子孫孫畏服,不來侵犯我大漢邊關,這豈不為好嗎?”高祖聽後頓時怒氣暫消,點頭同意和親之策。各大臣也都贊同。沒想到早朝散後,高祖回到後宮,呂后娘娘知道此事,大罵韓信出的餿策,哭鬧幾日執意不肯把自己長女遠嫁匈奴,她立即做主將長女魯元公主與張傲完婚。因答應了匈奴使臣和親,這下犯難了高祖,在萬般無奈下,只好在後宮找了一位嬪妃所生女子詐稱長女魯元公主下嫁匈奴王。並傳旨讓代相陳豨速來京城迎嫁長女魯元公主。陳豨此人遠在邊關已有野心,他到京城後主要想探個虛實,想日後謀反起事。陳豨原是韓信屬下,對韓信比較佩服,他想拉韓信入夥,與他一起謀反,便約韓信到渭水河邊一敘。韓信不知陳豨用心,便按時赴約,二人相見寒暄幾句後,韓信生氣地說道:“陳將軍這就見外了,既然專程為護送公主遠嫁匈奴,來京半月有餘,如何不到我府中一敘,卻約我來這河邊?”陳豨奸詐地一笑:“元帥請別生氣,一乃我公務繁忙,二乃見陛下喜猜忌下臣,又見呂娘娘結黨營私,擅權行事,萬一我這邊關守將登府造訪,讓陛下知曉猜忌,豈不連累元帥嗎?元帥為漢室立下汗馬功勞,卻屢屢遭貶,還差點丟掉性命,日後我陳豨下場還不知怎樣?”韓信一怔,驚詫地說:“將軍為何如此悲觀失望?”陳豨詭秘一笑:“我非悲觀,我實為元帥鳴不平。”“此話何意?”韓信疑惑不解道。“憑著元帥文武全才,因何要寄人籬下,為何不獨豎一幟,稱雄天下呢?我陳豨甘願為元帥牽馬墜鐙。”“陳將軍不可胡言亂語。”韓信很不高興地道。“我陳豨並非胡言亂語,只要你我聯手,我在邊關起事,你在京城振臂一呼,咱們裡應外合,豈不奪得天下?”韓信搖頭道:“我韓信若有異心,早在楚漢相爭之時就獨豎一幟了。”“元帥因何如此死心塌地,甘願受人擺佈,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誰都可以據之!”“陛下待我有恩,我豈能幹這反叛朝廷之事,就是日後我遭小人誣陷,陛下治罪,丞相等眾臣也會替我韓信辯白,論個曲直!”陳豨仰天大笑:“元帥如此愚昧,據我多年觀察,蕭何此人處處辦事圓滑,日後元帥若真遭遇不測,他會衡量自身利益,未必肯挺身站出替你辯白說情……!”“陳豨!”韓信大怒:“不許你胡言亂語誣衊丞相,今日吾看在你跟隨我征戰多年的份上,要不就拿你上朝問罪,治你蓄謀反叛。”“元帥恕我直言。”陳輕蔑一笑。“你如今不是當年的三軍主帥,隨便可以拿人治罪,而今我陳豨已是守邊大將,護送公主遠嫁重臣,你以為陛下能聽信你言嗎?”韓信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差點跌倒,他用手一指:“你……你我從此情意兩斷,告辭!”言罷韓信憤然離去。陳豨尷尬地望著韓信背影冷笑一聲:“愚忠之輩,死到臨頭不知悔悟!我陳豨不做個轟轟烈烈的英雄豪傑,便當個朝廷的叛臣,決不做個庸庸碌碌之輩。”韓信走上河岸,突然抬頭見岸邊樹林中有個人影一閃,轉眼不見了,韓信一怔,心中暗想:“好像府中家丁欒說,他來此地何事?難道窺視於我。”又否定地搖頭:“不!定是我眼睛看花了。”韓信來到林中解開馬韁,牽馬出林,無精打采回到府中。

再說高祖劉邦,因在宮中閒得無事,便想到四處巡遊,以顯漢朝偉業。他帶上美貌年輕溫柔的愛妃戚姬,在夏侯嬰、周勃等武將護衛下來到趙地。駙馬趙王張傲與王后魯元公主出城迎接父皇,並備好豐盛酒宴為高祖接風洗塵,駙馬張傲又特意請來趙地有名歌伎為高祖助興。高祖在女婿趙王張傲陪同下在大殿飲酒賞舞,由於高祖高興多貪了幾杯已醉,被內侍宮女攙扶著入寢內安歇。趙相貫高對高祖一直心懷不滿,今日見高祖到趙地,當夜又飲得大醉,便起心要刺殺高祖,三更時分貫高入高祖寢室行刺未遂。被夏侯嬰、周勃等眾武士擒拿。高祖劉邦驚醒大怒,立即傳旨將趙王張傲、女兒魯元公主一起緝拿帶回京城,嚴加審訊。高祖回到京都十分氣惱,沒想到連自己女兒、女婿也想謀害自己,日後這朝中何人可以信賴,他傳旨讓廷尉史嚴加拷問刺宮是受何人指示,貫高大小酷刑均已用遍,體無完膚,卻一口咬定與趙王張傲、公主無關,實屬他一人所為。此案在呂后干預下,高祖無奈只好傳旨處死貫高,駙馬與公主無罪釋放,降封駙馬張傲為宣平侯,封戚姬所生如意兒為趙王。高祖又下一道上諭,凡全國各地,非劉氏者,今後不能封王。從此高祖更加疑忌下臣。

卻說陳豨自從護送公主遠嫁匈奴後,自持有功,陰結爪牙,廣養食客,聯合韓王信、燕王盧綰準備二年起兵謀反。已奪漢城20餘座,高祖聞報,勃然大怒,立即傳旨發大兵討伐。韓信自降封淮陰侯後,心灰意冷,怏怏失望,經常稱病告假,不來上朝議事。陳豨謀反,高祖本想令他前往征討,見信不問朝事,便親統大軍前往平叛,將大權交於呂后。臨行之時高祖在後宮中對呂后說道:“娘娘,朕明日便要率軍平叛,這朝中大事,就請娘娘費心,好好輔佐太子掌好朝政。”呂后嫵媚一笑:“謝陛下信任,太子雖然生性懦弱,不過做母后的怎能不輔佐他管好朝綱?”劉邦沉思片刻捋了捋鬚髯:“娘娘,朕離京後你要多加留心,京城中朝野上下朕最不放心的莫過於一人!”“你是說淮陰侯韓信?”呂后猜著道。劉邦點點頭,“此人文武全才,朝中無人能比,三軍上下多系他的屬下,他若有變,這京城恐難保住,因此望娘娘多加提防,萬不可掉以輕心。”呂后頻頻點頭,又微微一笑:“陛下請放寬心,妾早已收買了一名他府中舍人欒說,而且還有陛下設的隱線翠蓮,他若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妾立即便知!”劉邦滿意地一笑:“上次鍾離昧之事還多虧翠蓮姑娘密奏,只可惜翠珠姑娘卻死於暴病,不能為朕效力。”劉邦顯得有幾分惋惜。呂后憤然道:“翠珠這妮是她不聽我的旨令的下場。”劉邦聽罷沉默不語。呂后望望劉邦安慰道:“陛下只管放心,誰若存有異心,妾只要抓到一點蛛絲馬跡,定嚴懲不貸!”劉邦心裡一顫:“未想到娘娘城府很深,朕自愧不如呵!”呂后嫣然一笑:“謝陛下誇獎!”

自高祖率軍平叛離京多月,朝中平安無事,卻說淮陰侯府發生一事。這一日黃昏時分,淮陰府內後花園。假山石背角處,家丁欒說與侍女翠蓮坐在條石之上親親摟摟調情罵俏。翠蓮閃動著一雙勾人心魂的媚眼,撒嬌地倚在欒說懷裡,欒說摟著翠蓮腰身,一隻手撫摩著翠蓮那富有彈性的胸脯,淫邪地說道:“嬌美人,你讓我日夜想得好苦,今日該還了我心願吧?”“去你的!”翠蓮嬌聲嬌氣地說道,“你答應送給我的珍貴禮物在哪?”“乖乖你別急嗎!”欒說詭秘一笑,從懷中取出一串珍珠項鍊和一塊發著藍、綠色的翡翠。翠蓮急忙接過,珍惜地端詳著,撒嬌地問道:“你這是哪來的?”“美人你猜?”欒說逗道。“你當我不知!”翠蓮抿嘴一笑。“定是夫人那兩件心愛之物,還是韓信與夫人完婚時,用重金給夫人買的聘禮,夫人視為珍寶非常喜愛,怎麼讓你給拿來了,要是讓夫人知曉,看不要了你這條小命。”“她知道了又能怎樣?”欒說嘴硬道。“咱們有呂娘娘撐腰做主,她敢動我們半根毫毛,而且這府內家丁奴僕侍衛幾百號人,她知何人拿去。”翠蓮用食指一指欒說面額:“你真是個賊膽包天。”“我的嬌嬌,我還色膽包天呢!”欒說淫邪地邊說邊去解翠蓮衣釦。“看把你急的,讒貓,就不怕別人看見!”翠蓮慾火無法抑制順勢躺下。“美人!天色快黑,這裡哪會有人嘛。”欒說解開翠蓮衣釦,撫摩著翠蓮那白晰光滑的肌膚與那兩個豐滿的乳房,又順勢壓在翠蓮身上開始交媾。

瑞娘因近日心情不爽,獨自一人向假山處散步,當她走到假山處聽到假山後有窸窸嗦嗦聲音,不由暗吃一驚。瑞娘警覺起來立即拔出佩劍,厲聲呵道:“是誰,快些出來?”二人聽見瑞娘聲音,嚇得哆哆嗦嗦衣褲不整地爬出。“啊!”瑞娘一見大吃一驚。“原來是你這兩個狗男女,在此做那苟且之事,辱我侯府門風。”二人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到瑞娘跟前“撲通”一聲跪下:“夫人饒命!”然後二人又抬手打自己臉頰:“我們不是人。”忽然珍珠與翡翠從翠蓮懷中掉出。瑞娘一見頓時大怒:“好你這兩個不知羞恥的狗男女,不但在此做那辱沒門風的苟且之事,竟然還偷了我的兩件珍物,我豈能饒你,來人!”幾名侍衛、家丁聞聲跑來,二人嚇得伏地磕頭求饒,瑞娘怒聲呵道:“將這對狗男女推到院後亂刀砍了!”幾名侍衛應聲上前將欒說、翠蓮捆綁起來朝後院推去,兩人渾身顫抖高喊求饒:“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夫人這裡出了何事?”此時韓信聞聲走來。二人見著韓信“撲通”跪在韓信面前磕頭高呼:“侯爺救命!侯爺救命!”韓信擺擺手,侍衛鬆手,韓信望了望瑞娘:“夫人這是怎麼回事?”瑞娘生氣地說了原因。韓信望著這對狗男女氣惱地說:“欒說、翠蓮你二人在我府中多年,竟然幹出這些骯髒之事,按理應當問斬……!”“侯爺饒命,小人再也不敢,請侯爺饒恕我們,我倆永世不忘侯爺大恩大德。”二人連連磕頭求饒。韓信見二人淚流滿面,心中一軟說道:“念你二人年輕無知,就寬恕你二人這次,不過死罪饒恕,活罪不免,重責20轟出府門,永不留用。”“侯爺!這不是太便宜這對狗男女嘛,按漢律這二人犯的是死罪呀!”一侍衛不平道。“唉!”韓信長嘆一聲。“夫人你看……?”家丁拾起珍珠項鍊和翡翠交於瑞娘。瑞娘沉思片刻:“既然侯爺不忍心處死他二人,那又何必責打他們。算了!讓他們滾吧,永遠不許再踏府門半步。”侍衛上前解開二人綁繩,欒說、翠蓮急忙伏地連連叩頭:“謝侯爺!謝夫人!”然後從地上爬起,一溜煙狼狽不堪地跑出府門。

韓信全集陛下賜我三不死,汝(指呂后)有何權今日殺我!

呂后這數月心裡有些忐忑不安,自高祖率軍平叛走後,一直無有勝負訊息,今日早晨欒說、翠蓮慌張進宮密報,說韓信與叛賊陳豨曾在渭水河邊密謀過,還說日後陳豨起兵,韓信在京城做內應,呂后聽完欒說編造的謊言後,信以為真。恐京城有變,立即傳旨,招來親信審食其、妹夫樊噲、兄長呂澤、妹妹呂嬃在後宮秘密商議。呂后臉色陰沉,心情緊張地說:“陛下率軍勝負尚無一點訊息,京城又很空虛,有人告發韓信與陳豨本是同黨,想裡應外和奪取漢室基業。現趁韓信尚未動手,請各卿速想良策除掉韓信。”呂嬃微微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姐姐,除掉韓信叛賊這有何難?只要姐姐降道懿旨,令宮中御林軍立即包圍淮陰府,殺掉淮陰侯,明日再佈告天下。”呂澤搖搖頭:“不可!韓信非等閒之輩,那是軍中大帥,三軍將士均是他的屬下。他要聞訊,振臂一呼,宮中御林軍未到他府,你我就先做了他刀下之鬼。”樊噲不高興道:“我就不信他韓信有那麼大的威力,吾願帶御林軍圍剿淮陰府。”呂后搖搖頭:“妹夫不可魯莽行事,兄長所言不無道理,淮陰府侍衛家丁甚多,這宮中御林軍怎是敵手,這豈不是以卵擊石嘛?還是想個萬全之策才是。”呂澤在宮內踱步沉思片刻:“有了,要想除掉韓信不難,但只可智擒,不能力抵,臣倒想好一策。”“兄長快講!”呂后急不可待地說。呂澤慢條斯理說道:“娘娘速遣十幾名心腹侍衛,假扮陛下平叛軍校,悄悄黑夜出城去北方繞上一圈,再風塵僕僕復人長安,只說由陛下遣來傳遞捷音,陛下已將陳豨叛賊誅滅,朝臣不知有詐,便來宮中祝賀,宮廷中埋下刀斧手,只要韓信入賀,踏進宮門一步,娘娘一聲令下便立即將他拿下,推到宮外立即斬首。”“嗯!還是兄長智謀過人,不過萬一韓信他不來朝賀,豈不功虧一簣嗎?”呂后又贊成又擔心地說道。呂澤微微一笑:“請問!韓信在朝中最信賴何人?”“當然是丞相蕭何。”審食其搶先答道。“對嗎!蕭何曾對韓信有知遇之恩,若讓蕭何登府去請,並一同入宮祝賀,豈不……”呂澤狡猾地一笑。“如若蕭何不去請韓信前來那如何是好?”呂后疑慮地說。“那就看娘娘您了!”呂澤望著呂后狡黠地一笑。呂后沉思片刻:“嗯!有了,我親登丞相府門,誘蕭何去請韓信。”審食其拍手稱讚:“嗯!娘娘不愧為當今女中英傑,這樣讓韓信一生,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幾人在後宮內一陣奸笑。

蕭何年已六旬有餘,年邁體弱,皇上平叛離京,蕭何處理政務日夜操勞奔忙,已病多日。今日剛有好轉在府上聞聽皇上平叛告捷,心中十分高興,忽又聞呂娘娘親踏府門前來探望。蕭何受寵若驚,慌忙更衣前往府門迎駕。呂后在十幾名內侍宮女簇擁下乘坐龍鳳輦緩緩而來。到了相府門前見蕭何及夫人一班人相迎,呂后下了龍鳳輦在宮女攙扶下來到相府廳堂落坐。廳內早已備好水果茶點,君臣互相問候以後蕭何在下首落坐。呂后假惺惺關心地說道:“丞相年事已高,身體要多多保重,不可過多操勞,皇上平叛告捷,明日宮中恭喜慶典,丞相就不要去了吧。”“這哪成!”蕭何感動地說,“平叛告捷乃是朝中慶典大事,我這一朝之相,豈能不去慶賀。”呂后微笑著點點頭:“嗯!難得丞相一片忠心!明日慶賀這滿朝大臣都去,這淮陰侯怕有數月沒來上朝吧?我還真有些惦念於他。”“淮陰侯是多月沒去上朝,不過他有病告假乃是陛下恩准的。”蕭何解釋道。“是嗎?不過病雖有點,主要怕是心情不暢吧!我看他對皇上誤解太深,這樣下去怕不太好吧?”呂后端起茶呷了一口,望望蕭何。蕭何嘆了口氣:“唉!都是鍾離昧一案,他被牽連,不過他對漢室還是忠心耿耿的。”呂后心裡很不痛快,心中暗罵蕭何老糊塗蟲,但表面裝出微笑:“明日宮中慶賀平叛告捷,他若能來那該多好,就是皇上回朝,聞知此事定能與韓信解除些隔閡,消除些誤會。”蕭何心裡明白,這是娘娘讓他邀韓信明日一同前往,蕭何立即表明:“請娘娘放心,明日慶賀大典,臣邀韓信隨我一同前往就是!”“那就好!”呂后高興地說。“將相同樂,我做娘娘的也感到高興,待皇上回京,我一定讓他們君臣消除隔閡團結一心,共創太平盛世。”蕭何高興地也頻頻點頭。呂后見目的達到,又閒談一會便起身告辭回宮。

蕭何送走娘娘,回到廳堂,夫人望著蕭何說道:“相爺,你不覺得呂娘娘今日親臨府門有點蹊蹺?”蕭何不以為然地說:“這……這有何奇怪,她親踏府門探望為臣,這是娘娘對微臣的關心。”“妾看並非如此。”夫人淡淡一笑。“娘娘一貫心胸狹窄,心黑手辣,做事專橫,她讓相爺請韓信入宮一同參加慶賀,這會不會另有文章?”蕭何激動得熱淚盈眶,深情地說:“夫人大有長進啊!吾何曾不知娘娘此人,可是這聖命難違呀!皇上已將大權交於她手掌管,吾怎敢抗命不遵。”“依我看明日你就不要去請淮陰侯。”夫人擔心地說道:“妾怕娘娘想借相爺之手,圖奸邪之謀。”“唉!”蕭何長嘆一聲:“夫人,娘娘專權你不是不知,我若抗命不遵,蕭府將有滅門之災,做臣的只能寧可君負臣,不能臣負君。”“那明日非請韓信一同前往去宮慶賀不可了?”夫人擔心地問道。蕭何點點頭:“如果娘娘並無歹意,是真為皇上平叛告捷,宴請群臣進宮慶賀,而韓信沒去慶賀,一來老夫有負聖命,二來使娘娘與韓信之間又加深一層怨恨猜忌,日後皇上回京知道此事,勢必對韓信不利,吾身為相國,怎能不為君臣和睦著想。”夫人憂慮地說:“嗯!去請韓信不好!不請也不好,還真讓人為難!”蕭何倒背雙手,在廳內踱步沉思片刻:“依老夫之見,臣不能負君,明日還得相邀韓信一同進宮,即便娘娘另有圖謀治罪於他,可韓信為漢室立下十大功勞,而且自從鍾離昧之事以後,韓信深居簡出,並無差錯過失。當年皇上曾親口賜賞他三不死,有皇上金口玉牙許諾,娘娘她又能奈何怎樣!況且滿朝大臣在場,她敢違抗皇上諾言行事?”夫人聽罷滿意地點點頭。

翌日清晨,蕭何穿著一新,親去韓信府邸邀請。韓信多日沒去上朝,也沒多問朝中大事,昨日突收宮中一份請柬,說皇上平叛告捷,明日宮中大殿宴請群臣共慶大捷,請大將韓信前來恭賀,韓信內心十分高興,慶幸皇上平了叛賊,從此天下太平,他本想今日前往,可轉念一想自己多月不去上朝,皇上與娘娘與他都有隔閡,萬一娘娘使詐,自己不慎再頂撞娘娘,豈不冒犯娘娘犯下大罪。因此他又不想前往,正在躊躇之時除巧蕭何滿面春風地前來邀請,他礙於情面,不好推辭,便與妻子瑞娘告別前往宮中。瑞娘見韓信多年都悶悶不樂,今日高興要隨丞相去宮中,她也沒好阻攔。因為有恩相陪伴,韓信決不會再闖禍端。因此,她給丈夫換了新衣,夫婦二人微笑告別。

未央宮前,張燈結綵,鑼鼓喧天,一班內侍佇立兩旁,一班宮女在樂聲中載歌載舞,朝臣們都陸續進入未央宮大殿。

在宮門前大道上,蕭何與韓信並肩而行,倆人談笑風生。韓信手裡拿著賀詞,蕭何滿面春風地說道:“賢弟可曾記得登壇拜將時的情景?”韓信感慨道:“何止記得,歷歷在目,想起往事感到時光真快,漢已立國10年有餘,你我都顯老了。”“賢弟正年富力強,怎麼說老了?這漢室繁榮昌盛今後還靠你們,我已年邁體衰該退居臨下了。”蕭何若有所思道。“這漢室江山,少我韓信可以,沒有丞相可不行!”蕭何被說得樂呵呵地:“賢弟一席勉勵之言,好似蕭何年輕許多。”二人都樂得哈哈大笑,談笑風生攜手走入大殿。

大殿內,剛滿15歲的少年太子劉盈與母后呂雉高坐在龍椅上,朝臣陸續進殿佇立兩旁。蕭何、韓信興高采烈地跨入大殿。突然兩扇宮門關閉,群臣驚愕。呂后一拍龍書案厲聲呵道:“來人!將叛賊韓信拿下!”埋伏在兩旁的刀斧手蜂擁而上,韓信猝不及防,被這班人繩捆索綁,此時韓信才如夢方醒怒聲問道:“娘娘,臣身犯何罪?”呂后冷笑一聲:“狂徒淮陰侯,自詡天下雄,竟敢與陳豨合謀反叛,今被人告,汝有何話可說?帶證人!”欒說、翠蓮這對狗男女猥猥瑣瑣從後殿走出。蕭何疑惑不解地問:“娘娘,不是韓將軍與本相奉旨前來賀喜大捷的嗎?怎麼……?”“蕭丞相你先站立一旁。”呂后嚴肅地說道。蕭何只好退在一旁。欒說、翠蓮跪下施禮:“叩見娘娘和太子殿下。”呂后嚴厲說道:“汝輩當著眾臣之面,講清楚韓信如何勾結陣豨密謀反叛朝廷?”“是!”欒說翻著老鼠眼望了望韓信又掃視了眾臣一眼,昧著良心說道:“回稟娘娘,陳豨來京城時與韓信在渭水河邊密秘謀劃半日之久,是我親眼所見,他們曾有密約,陳豨起兵反漢,韓信在京可做內應。當時我就想稟報娘娘,可又一想並沒抓到他們真憑實據,因此未來稟報,這次陳豨果真起兵謀反,我才想起那日之事,我若不稟報娘娘只怕韓信在京城起兵,那咱們漢室江山豈不完了嗎!因此才來稟報娘娘。”呂后大喝一聲:“韓信汝還有何說?”“無恥!”韓信冷冷一笑。“這分明是栽贓陷害!”翠蓮一旁假惺惺勸慰道:“侯爺你就承認了吧,娘娘全已知曉!”“呸!”韓信憤怒地說道:“你兩個狗男女,前幾天做的好事被捉住,我怎麼就不宰了你們!”呂后一拍龍書案:“大膽!你這個反賊,陛下已將陳豨捉拿,陳豨已經供認不諱,汝還想抵賴?”呂后將假書信舉起晃了晃:“陛下書信在此,汝還有何說。”韓信仰天哈哈大笑。這笑聲在大殿震盪、迴旋,大殿中顯得陰森恐怖。韓信收住苦笑怒吼道:“我才明白,什麼平叛告捷,全是佈下的陰謀,陰謀,……”呂后在恐慌中清醒:“來人!快,快給我推出宮門外砍了。”

4名武士來推韓信,韓信憤怒地說:“慢著!我韓信為漢室立下十大功勞,陛下賜我三不死,見天不死,見地不死,見兵器不死,汝有何權今日殺我?”“好!”呂后冷笑一聲。“今日就不違背聖上許諾。來人!將韓信推入殿旁鍾室,門窗遮掩,不讓他見到天日,地上鋪上地毯,不讓他踏著地,不要拿兵器,用菜刀將他斬首。”蕭何大吃一驚伏地淚下:“娘娘……!”欒說從懷中取出一把早已準備好的鋒利菜刀,4名武士來推韓信,韓信長嘆一聲:“唉!我不聽人言,今果遭人暗算,中刁婦詐計。”韓信昂然地被推進鍾室。欒說舉起菜刀猛力向韓信脖頸砍去,韓信血濺鍾室,倒地身亡。欒說、翠蓮割下韓信人頭用盤托出,走出鍾室來到大殿:“回稟娘娘,韓信已被斬首。”太子嚇得用袍袖掩面。蕭何大叫一聲,昏倒在地,眾臣一見悽然淚下。呂后得意地一笑:“審食其,樊噲!”“微臣在!”二人出班。呂后嚴厲地說:“令你們率宮中御林軍速去圍剿淮陰府。滅韓信三族,府中一個活口不留!”“臣遵旨!”二人神氣十足地接旨走出大殿。

審食其、樊噲,率領御林軍包圍了淮陰府,並殺氣騰騰破府門而入。此時瑞娘正在書房看書,聽到院內雜亂腳步聲,她跨出書房,猝不及防被御林軍包圍捆綁。審食其提劍在手冷笑一聲:“韓夫人,久違了。”一劍將瑞娘刺死。府內頓時大亂,哭聲一片,審食其、樊噲率御林軍在府內任意砍殺,屍體成堆,血流成河,淮陰府內100多口無一人生還,府門被查封。一代名將,就這樣屈死在呂后的陰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