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選擇在山西大同,開啟了鮮卑人歷史上最輝煌的時代

公元376年10月,前秦氐族皇帝苻堅派遣20萬大軍北上,擊敗了鮮卑拓跋部建立的代國,將其所轄各部割裂:一部分歸屬於長期與鮮卑拓跋部為敵的匈奴鐵佛部,一部分歸屬於原鮮卑拓跋部部落聯盟之一的匈奴獨孤部。末代代王拓跋什翼鍵及所有拓跋部王族血脈被強行帶到長安為質,在此後近十年的時間裡,拓跋鮮卑部落散亂,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

作為末代代王拓跋什翼鍵的嫡孫,時年只有6歲的拓跋珪,便開始了在中原長達七年多的顛沛流離生活。在吸收文化知識最重要的人生時期,他很好的接受了中原漢文化的薰陶,對於全面瞭解和熟悉漢文化打下了良好的文化基礎。

當少年拓跋珪在牛川即代王位重新復國後,擺放在他面前的是兩種不同的前途:要麼像祖輩一樣繼續以部落聯盟的形式馳騁草原,要麼仿效中原地區建立起封建化的國家。

曾經長期流落中原深受漢文化薰陶的拓跋珪選擇了後者,堅決要率領鮮卑拓跋部向封建化邁進,也就開啟了鮮卑人歷史上最輝煌的階段:“北魏平城時代”。

為什麼選擇在山西大同,開啟了鮮卑人歷史上最輝煌的時代

在封建化的歷程中,拓跋珪在經過長達七年的精心準備後定都大同開始了大規模的建設發展。

鮮卑人為何選擇大同作為都城,並在這裡開啟了鮮卑人歷史上最輝煌的時代呢?

隨著部落戰爭以及對外戰爭的節節勝利,鮮卑拓跋部在拓跋珪的統領下迅速崛起,成為北方最強大的國家。在佔據整個山西和河北大部分華北地區後,可供作為都城規模現成同時期的城池有很多,比如鄴城,曾經是曹操和後趙石勒的都城,城防堅固、人口密集,地理位置優越,交通發達,並且還是產糧基地。

平城,今天的大同,秦漢之前尚為一片荒野,最早置縣的西漢時期也僅是在原野之上壘築的一座防禦匈奴的土堡而已。東漢末年戰亂,連小土堡都被破壞,百姓紛紛逃散。

面對於諸多選擇,拓跋珪依舊選擇了地處高寒地帶人煙稀少的平城,為什麼?

為什麼選擇在山西大同,開啟了鮮卑人歷史上最輝煌的時代

西晉末年,眾多遊牧民族趁晉朝衰弱之際陸續入主中原。匈奴後裔劉淵在左國城起兵與西晉朝廷分庭抗禮,率八百騎孤軍鎮守晉陽的劉琨(沒錯,就是和祖逖聞雞起舞的劉琨)無力面對如狼似虎的匈奴人。毫無強援的劉琨以陘北之地為代價,向西晉朝廷請封雲中的鮮卑拓跋部首領拓跋猗盧為代王,向鮮卑人伸出了求援之手。

陘北之地,就是雁北地區,雁門關以北,今天大同朔州全境。為了表示誠意,劉琨盡遷陘北之地百姓“徙馬邑、陰館、婁煩、繁峙、崞五縣之民於陘南”,拓跋猗盧率四十萬鮮卑人越過長城進入陘北,建立代國,北都盛樂南都平城。

自此,鮮卑人在陘北之地紮根生存,整整生活了三十九年之久。

而此時的代國,雖然有微弱的封建因素,但本質依舊是以拓跋部為首諸部落的部落聯盟而已。

雄心勃勃的拓跋珪追求的是封建皇權,而非部落聯盟首領的權力。鮮卑人的民族自尊心在接受漢文化薰陶並效仿的同時,也喚醒了草原民族相比較中原文明的自卑心理。鮮卑人積極製造出與漢人血緣相同的“黃帝之後”的神話,在復國次年386年四月便定國號“魏”,直接剔除了漢人士族的仇視承接了曹魏政權來取得認同。

為什麼選擇在山西大同,開啟了鮮卑人歷史上最輝煌的時代

公元396年七月,拓跋珪改年“登國”為“皇始”,發出了建立封建皇權體制的訊號。次年七月,“遷都平城,始建宮室,建宗廟,立社稷”,開始初步建立相應典章制度與官僚體系。同年十二月,魏王拓跋珪正式稱帝,改元天興,標誌鮮卑拓跋部已經突破了部落聯盟的體質。

因為草原遊牧部落方式和生活狀態向封建化王朝轉變的漫長過程,作為北魏王朝的奠基者及開國皇帝拓跋珪,給北魏統治中原定下了追求爭得正統地位的方向。

故而在選擇都城選址的同時,放棄了城池宮殿非常完整的鄴城,決定重新在鮮卑故地重新營建。一方面是營造新都彰顯國威,一方面是需要部落聯盟遊牧文化向封建集權農耕文明轉換的一個過程。

新都平城四周環山,背靠漠北草原俯瞰中原。在陘北之地廣袤的土地上,處於農牧交錯地帶的桑乾河及其支流緩緩流淌其間,其南保留著相當基礎的農業經濟,其北則地域開闊草木豐盛。既適宜畜牧又適宜農耕,在遊牧的基礎上不失其根本,保持強悍的戰鬥力,又可以作為向農耕社會過渡的一個緩衝階段。不管是從地理位置、軍事角度還是經濟發展角度,這是對於急需變革發展進化的鮮卑拓跋部而言,實在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了。

隨著拓跋珪帶領鮮卑拓跋部向封建集權國家轉化的程序中,大量的戰爭俘獲人口和財物被遷移集中於此。這種大規模的遷徙整整進行了十年之久,直到建都三年後才停止。在京畿之內聚集了大約一百五十萬人口之巨,既有來自經濟發展先進的河北山東的平原漢族,也有來自西北遊牧部落的少數民族。在不改變原有生活方式的情況下,很快便適應下來,快速推動了社會經濟的發展。使得平城在隨後長達近一個世紀的時間裡,都是北方中國的政治軍事文化中心,也為後世能夠修築雲岡石窟這樣的宏大工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為什麼選擇在山西大同,開啟了鮮卑人歷史上最輝煌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