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魏晉，誰是最酣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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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的題目看上去有一點高大上，我們常講唐文化博大，宋文化妖嬈，漢文化是中國文脈的基石。但是站在一個文人的角度來看，我認為最值得回味、最值得回憶、最稱得上浪漫、最稱得上風度、最稱得上有氣韻的，還是魏晉文化。

夢迴魏晉

喝酒其實是一件很風雅的事，中國歷史上喝酒最風雅的時代就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只有魏晉時代才配得起“風度”這個詞。

魏晉包括三國兩晉，從公元220年到420年共200年的歷史，其中魏指三國時的曹魏，晉是司馬氏建立的西晉和東晉。魏晉時期北方是五胡十六國，全中國到處都充滿了戰爭。魏晉文化的魅力就在於，在這樣一個並非太平盛世的時代，中國文人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從容優雅的風貌。

事實上，人類偉大的文化往往並不產生於太平盛世，而太平盛世也往往並不會產生多少偉大的文化。中國的魯迅、林語堂、胡適、牟仲山、唐德剛等署名文人都不是誕生在太平盛世，而是誕生在亂世。

三國之爭導致人口急驟下降，人民的生活極度困苦：《三國演義》描寫的就是漢靈帝天下大亂的情況，當時大亂的源頭是黃巾軍。黃巾軍起義之後，朝廷內亂，朝政大權被軍閥控制，這個軍閥就是董卓，其他軍閥都認為董卓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有實力的軍閥都想幹掉董卓。董卓可以算是曹操的老師，第一個“狹天子以令諸候”的並不是曹操，董卓才是第一個綁架朝廷的人。

後來董卓被呂布和王允幹掉了，曹操把漢獻帝接到了許昌，也就是建安，繼續學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開始跟袁紹打，跟孫劉兩家打，打完了之後，他的兒子曹丕就逼著漢獻帝禪讓，於是就有了魏國。

劉備與孫權赤壁合作之後，在荊州問題上出現了矛盾。公約220年左右，夷陵一戰劉備戰敗，第二年就死了。劉備的兒子劉禪繼位成了後主，諸葛亮輔政，蜀吳繼續結盟對抗魏國。曹操的兒孫都沒有他那種水平，慢慢司馬氏厲害了，司馬昭慕奪了政權，先把蜀國給滅了。

司馬昭死後，他的兒子叫司馬炎滅了吳，從而一統天下。到後來南朝的宋齊梁陳基本上是270年左右。這段歷史戰亂不斷，中國的玄學與佛教發生了深刻的交匯，士族文人在中國文化史上譜寫了浩瀚和燦爛的篇章。

在中國文人當中，只有魏晉時期的名士們身上才體現出了率真、任性、超凡脫俗的品格。有一本書大家都知道，叫《世說新語》，記載的就是魏晉中國文人的那種偉大。

當時兵荒馬亂，但是文人的思想特別活躍，文人士大夫階層雖處境險惡，然而特別自信，風流瀟灑，不拘禮節，特立獨行，又特別喜歡聚會，開Party，開沙龍，吟詩作賦，縱談天下，飲酒歡歌，慷慨激昂。

魏晉文化浪潮

魏晉風度的提法怎麼來的？是魯迅在一場演講中把魏晉定位為中國歷史文化中最有風度的一個歷史時期。魯迅認為東西兩晉，文人們“輕裘緩帶，不鞋而屐”，超凡脫俗，雖然長期處於戰亂離愁之中，見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卻深刻地意識到了生命的短暫和可貴。魏晉時期是中國文人第一次對生命觀進行深刻反思，他們意識到生命的長度不可把握，但是可以努力拓寬生命的寬度，於是在這個時期各種張揚、各種個性、各種誇張都被文人們展現得淋漓盡致。

在這個可貴的時代，儒家思想得到了反思，老莊玄學、佛教思想倍受推崇，這直接影響到了魏晉時期中國文人的信仰和哲學，從而產生了一個偉大的變化——“玄佛合流”。

“玄佛合流”是中國哲學史上非常重要的一段歷史。“玄佛合流”的源頭是老莊哲學理念和佛教般若思想，它們共同形成了第一個中國化的佛學哲學體系，後來結合道家等中國固有文化思想，形成了天台宗、禪宗等分枝。現在大家經常會提到禪宗，禪宗的出現在什麼時候？就出現在魏晉南北朝時期。

魏晉南北朝時期絕對是中國文人最應該緬懷的時期，那個時期的文人向外發現了自然，向內發現了自己的身形，使山水虛靈化，伸萬物有情致，從而誕生了陶淵明、謝靈運這些偉大的詩人，他們的詩化身入境，濃酣忘我。

中國的酒文化在那個時期也得到了空前弘揚，我一直認為酣客公社如果要去歷史中尋找它的血脈和根氣，一定要奉魏晉的文人為老祖宗。王羲之和“竹林七賢”都是酒鬼，他們都愛喝酒，也都會喝酒，他們喝酒的胸懷、氣量都達到了一種高超美妙的境界。

【書聖】王羲之

我們先看下王羲之。王羲之命很短，只活了50多歲，他不是屌絲，而是個高富帥，職務是右將軍。他字也寫得很好，他的草書、隸書、行書都非常漂亮，被稱作“書聖”，和兒子王獻之合稱“二王”。

王羲之的《蘭亭序》是描寫中國人喝酒寫得最美的一篇文章，從這篇文章中你能感受到中國文人的情懷和中國酒的情懷。

在晉穆帝永和九年這一天，王羲之跟三四十個軍政高官、文人雅士，包括當時的謝安、孫綽等人在會稽山陰聚會。山陰是哪裡呢？就是現在的紹興。什麼叫修禊？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寫詩、寫文章。

在蘭亭大家寫了很多詩，王羲之給大家寫的詩做了一個序，所以叫《蘭亭序》，全稱就是《蘭亭集序》，也叫《蘭亭宴集序》，《蘭亭序》是簡稱。

《蘭亭序》把酒文化描寫得很美。“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這是什麼意思呢？

永和九年這一年在三月初春天小草剛剛發了芽，許多賢達人物在紹興的蘭亭聚會。蘭亭這個地方特別美，有高山，有特別茂盛的林子，有特別挺拔的竹子。蘭亭周圍有條小溪，小溪水流很急，水質清澈。流觴曲水是什麼？就是用溪水當動力，把杯子裡面倒上酒，然後放在溪水裡順水飄流，誰想喝誰就在裡面撈起一杯。大家喝點酒，做點詩，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這是一種怎樣的境界？怎樣的情懷？對於我們現代人來講，這是多麼令人羨慕啊！這些人飲酒作詩，抒發內心對大自然的感慨，對人生的思考。

第二段開頭寫到：“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也。”抬頭看看宇宙的浩大，低頭看看大地上的萬物。用現在的話來講，要改變人類歷史，就必須有仰望星空和俯瞰大地的人，這是一種怎樣的氣量，怎樣的胸懷！透過仰觀，俯察，舒展眼力，開闊心懷，足夠來極盡視聽的歡愉，這是何其地快樂啊！

但是，快樂之餘總會有反思，《蘭亭序》最終寫的是什麼？就是對人生與世界的反思，是文人的一種感慨。王羲之說：“夫之與人相，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

意思是說，人與人之間交往很快一輩子就過去了，有的人在屋子裡面空談自己的理想抱負，有的人做自己愛好的事情，寄託情懷，放蕩不羈。雖然有人安靜，有人躁動，各有各的愛好，當他們對所接觸的新生事物感到高興時，都感覺到自得其樂，十分滿足，竟然在這種快樂中忘卻了人生會老，忘卻了生老病死帶來的悲惋和淒涼。

然而，“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隨著時間的遷移，人生的喜樂也會情隨事遷，令人非常感慨。過去喜歡的東西轉瞬間就變成了舊的東西，甚至消失了，只把遺憾留給了人們。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人的壽命長短及生離死別完全聽憑造化，最後都將歸於消滅。所以古人說生死是件大事，怎麼能讓人不對人生、對宇宙頓感悲傷呢？

《蘭亭序》最後說：“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大家對世事感慨的原因就像符和契一樣相合，所以在品讀前人文章的時候會感覺很傷心。“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生和死，長壽和短命又怎麼能夠看成是相同的呢？

《蘭亭序》是一篇充滿文人情懷的文章，是喝酒之後產生的最偉大的文章。文中說：“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意思當時記下聚會的人，把他們寫的詩文也都記下來，不管以後時代怎麼變，人情風物怎麼變，觸發人們情懷的原因以及大家的思想情趣是不會變的，所以後世的讀者一定會因為這件事和這篇文章而有所感概。

這篇文章可以說充分地體現了喝酒的最高水平，體現了最偉大的酒文化。

王羲之寫的《蘭亭序》文章很乾淨，舒朗簡潔，韻味悠長，極其優雅，其中反映的價值觀和人生觀是積極入世的，與老莊虛無無為的哲學形成了鮮明對比，由此可見魏晉時期主流的文人是有追求的。王羲之既是“書聖”，還是“酒聖”。

整個魏晉時期，中國人飲酒就是在王羲之這樣的文人的帶領之下達到了巔峰。《蘭亭序》表達了中國文人對於酒、對於天、對於地、對於人生的認識，正是這些認識放在一起，透過醞釀發酵產生了這樣偉大的篇章。

為什麼人要喝過酒才能寫出聖賢文章？為什麼酣客公社不僅要賣最好的酒，還要經常普及喝酒的方法？人為什麼要喝酒？因為人類只有這麼一種食品，糧食發酵後產生乙醇，透過口腔腸胃進入人的神經系統，讓人產生鬆弛、自在、從容以及放浪、奔放、灑脫的感覺，那種淺淺的就叫“醺”，深深的就叫“酣”。

我喝酒就是跟《蘭亭序》學的方法，第一，《蘭亭序》裡面有說吃菜嗎？沒有。喝酒不要菜，喝酒是維繫情感感覺和情感狀態的一種方法。我每次和人喝酒都會超過6個小時。

昨天酣客老鷹來，他下午3點到，我們吃完飯已經晚上10點了。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一直在喝酒，那是一種很爽的感覺。而且我昨天一天沒吃飯，古人喝酒也是不吃飯的。嚴格地講，在古代禮儀中，請人喝酒並不等於請人吃飯，如果喝著酒時你說給我來點主食，那這個酒局就散了。

昨天我跟老鷹的事一直沒有聊完，我們都覺得聊得很痛快，所以一直在喝酒，那是一種很好的狀態。“醺酣之至，酪酊之樂”，酪酊並不是醉，而是一種酣暢淋漓的狀態。

後人根據《蘭亭序》畫了幅畫，那些人坐在山林茱黃之間，隨手從小溪裡撈出一杯酒，邊飲酒邊作詩，酒扮演了什麼角度呢？酒是思想和文學的催化劑。沒有酒哪裡有李白？哪裡有王羲之？哪裡有王獻之？更不可能有《蘭亭序》。

竹林七賢

中國酒文化的代表，除了王羲之之外，就是竹林七賢。竹林七賢是正始年間的七個人，包括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阮咸。他們經常在山陽聚會，山陽是哪甲？就是現在河南焦作，焦作在歷史上曾經是一個很美的地方。為什麼叫“竹林七賢”呢？因為那個地方竹子很多，他們經常在竹子下面喝酒、唱歌、寫詩，恣意歡暢，酣暢淋漓。

“竹林七賢”繼承了建安文學的精神。當時政府非常殘暴，文人們不敢直接表達自己的觀點，只能用比喻、象徵、神話等非常隱晦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思想情感。嵇康是“竹林七賢”之首，魏晉時期的文學家、思想家、音樂家，在藝術方面造詣相當高。而且他還是魏晉玄學的代表人物，非常會唱歌，擅長音律。他的音樂作品《長清》、《短清》、《長側》、《短側》被稱為“嵇氏四弄“，和東漢的“蔡氏五弄”合稱為“九弄”。“九弄”在中國音樂史和文化史上都具有極高的歷史地位。

七個人在政治派系上分歧比較明顯，嵇康、阮籍、劉伶對司馬氏集團不滿，嵇康很年輕就被殺了。山濤和王戎後來投靠了司馬氏政權，成為了司馬氏的心腹。向秀在稀康被害之後不再過問人間事，瀟灑地歸隱了。他們在政治及思想上觀點不同，有人推崇老莊哲學，有人推崇雜家，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愛喝酒，他們“越名教而任自然”，追求淡薄致遠，桀驁放曠的人生，不受封建禮教的約束，主張迴歸人性的自由。

據說阮咸有一次跟親人在一塊兒喝灑，大家都用杯，他直接用盆，喝得酪酊大醉，跟豬在一起打滾，一邊喝酒，一邊敲盆，率性而為，不亦樂乎。

竹林七賢中劉伶出身比較卑微，是個屌絲，沛國人，也就是現在準北的濉溪，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他有一篇文章叫《酒德頌》，宣揚老莊思想和縱酒放蕩的情趣，表達了對封建禮法的蔑視。《晉書列傳》記載，劉伶“身長六尺，容貌甚陋”，“放情肆志，常以細宇宙齊萬物為心。澹默少言，不妄交遊，與阮籍、嵇康相遇，欣然神解，攜手入林”。

什麼意思？就是說這個人長得奇醜無比，絕對是個矮窮挫。但是他很有理想，“常以細宇宙齊萬物為心”。為人不善言辭，不隨便交朋友，後來與稀康、阮籍一見投緣，覺得一下子遇到了知音，於是“攜手入林”，成為了至交。

劉伶喝酒喝到什麼程度？他經常坐著車，手裡抱著一壺酒，讓僕人拿著鋤頭在車子後邊跟著跑。為什麼要拿把鋤頭？他說如果自己什麼時候醉死了，就讓僕人就地把他埋了。

古代文人嗜酒如命、放浪形骸竟到了這樣的程度，實在令人感慨。再看看我們現在的讀書人，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竹林七賢”的瀟灑呢？古人讀聖賢書，寫聖賢文章，而今人完全是為錢讀書，為權讀書，境界實在相差太遠了。

劉伶喝過酒就會跟人家打架，人家捋胳膊挽袖子要打他，他總是很二地跟人家說：“我這麼小雞一樣清瘦的身體會讓你的拳頭很難受的，你打我這枯瘦如柴的身體拳頭會很疼的！”人家聽了哈哈大笑，也就不打他了。

有一次劉伶病了，他對老婆說：“給我拿酒。”老婆說：“你不能這麼喝了，看都喝成什麼樣了！”說著便把酒倒在了地上，還把酒瓶子給摔了，強烈要求劉伶戒酒。劉伶說：“好吧，但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沒辦法戒酒的，我必須在神的面前發誓才能戒掉，你趕快準備點好酒好肉，我也好祭神。”老婆一聽，以為他良心發現，真要戒酒，馬上給他準備了豐盛的酒肉，供奉在了神桌上面。

劉伶跪下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劉伶說我天生就這個樣了，離了酒就沒法過日子。說完之後就把祭神的酒拿了過來，結果又喝了個酪酊大醉。喝完酒之後衣服也不穿，就躺倒在了屋子裡面。有人諷刺他，說他赤身裸體，有傷風化。劉伶就說：“天地是我的房屋，室內是我的衣褲，你們鑽進我的褲檔裡幹嘛？”

杜康和劉伶交情最好。杜康開了家酒館，劉伶到杜康酒館拜訪他，杜康說：“你收酒吧？”劉伶說：“吃，店裡有多少好酒，杜康說：“也不多，有一罈。”劉伶說：”一罈夠吃嗎？我可是傾壇喝光也不夠的’杜康說：“三杯我也不敢給你，你要喝多了我可擔當不起。”劉伶說：“你這個傢伙，難道怕我付不起酒錢？錢我有的是，罈子給我搬來。”杜康說：“我的酒只能喝一杯，酒量大的也不過兩杯，你要多喝得給我寫個字據，出事了我不負責。”劉伶說：“好，拿筆來。”劉伶親筆寫下了“劉伶酒如命，傾壇只管飲，設或真醉死，酒家不相干”的字據，簽了姓名還按了指紋。結果劉伶在杜康那裡就喝多了，一下子醉死了。

三年後杜康到了劉伶家，對劉伶的老婆說：“劉伶三年前在我那裡吃飯喝酒沒給錢，我是找他要錢的。”劉伶的老婆一聽就急了，本來不知道老公怎麼死的，原來是喝了杜康的酒，就要拉著杜康去見官。杜康說：“我向你保證，我們家的酒好，純糧固態，大麴醬香，是真正的酣客酒。劉伶沒死，他只是醉過去了，不相信你開啟棺材看看。”大家都不信，結果等把劉伶的墓挖開，把棺材開啟一看，劉伶面色紅潤，好像正在熟睡一般。大家都驚呆了，杜康上去往劉伶的額頭上一拍，劉伶打了個哈欠就醒了過來，第一句話竟然是“好酒，好酒”！

按神話傳說講的，劉伶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而杜康是酒神，劉伶下界到了歸期，王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便派杜康來點化他。劉伶嗜酒如命，所以才讓杜康用酒點化他。杜康拍醒了劉伶，墓坑突然升起一團白煙，杜康也跳了進去，然後兩個人就一起歸天了。

以上就是關於魏晉風度和竹林七賢的一些歷史和傳說。那麼由他們的一些故事來看，中國文人到底是怎麼喝酒的呢？

喝酒一定要有性情，有精神追求，沒有精神追求你就是在單純地麻醉自己。古人喝酒從來不像今天這麼庸俗，對於古人而言，喝酒是讓自己舒朗松活、身心暢快的一種方法。古代文人喝酒從來不是喝一頓飯，至少也要幾天幾夜。酣客老鷹來找我時他總覺得不太習慣，我在辦公室就喝，喝完之後吃飯還要喝，回到家還要喝。他認為我喝醉了，其實這種狀態是酣，不是醉。什麼叫酣？就是從心裡感覺到一種奔放灑脫瀟灑白在。酣完之後睡覺，會睡得很沉很香，睡醒之後身輕如燕，就像汽車灌了機油一樣，而且不會頭疼口渴，身體裡那種舒服溫暖的彌散感讓人很眷戀。好酒不僅會讓你身輕如燕，還能提高你的性功能，你會感覺身體恢復了年輕時的活力，身心得到了一種清洗，一下子煥然一新，青春感十足了。很多男人到了中年就沒有了晨勃效應，喝完酣客酒晨勃效應就會很明顯。

喝酒一定要四滴四滴地小口慢咂，經過六七個小時讓身心達到一種巔峰的愉悅狀態，那種庸俗愚味的“感情深一口悶”的喝法，你敬我一輪，我敬你一輪，興奮與暢快絕對不可能持續六七個小時，半個小時就喝倒了，那樣喝酒太愚昧。現在人說喝酒傷身體？第一是因為酒太次，第二是因為喝太多太快。酒一定要慢慢喝，這樣即使喝得確實多了一點，也不會出什麼狀況，而那種暢快舒適、舒朗松活的感覺是很令人陶醉的。